些无言。
贾贺有许多日子不曾瞧见这位章之襄,只知道这位主似乎很是不乐意露面,上回见过这位,还是在林陂岫将西郡大多世家官员调往别地,新抬出自己亲信为官的时节,脸色阴沉惨白的章之襄一连受林陂岫八张帖,才是赶来赴约,席间就言称身子不便,提前离去回府。但纵使是旁人看来架子极大,分明天下尽知早在京城时就遭马贼诛杀的章之襄,西郡首府官员都知晓此人的本事,林陂岫心思手段皆是上乘,可若无章之襄出谋划策推手,恐怕如今西郡景象,还要来得晚些。
如今瞧见章之襄也在此间,贾贺当即笑意玩味起来,瞅瞅手头茶盏,又瞧瞧周遭衣衫单薄的可怜姑娘,霎时就不怀好意笑道,“我可是清白人,不过是饮了两口茶汤声响大了些,当不起焚琴煮鹤这四字,倒是您章大人好容易像是个活人,病容稍去,心里倒不见得干净。”
对此章之襄那张苍白面皮并无甚波澜,只是挖苦,“贾大人坐到这舍得楼,本身就是焚琴煮鹤的事,同行事如何没甚干系。”
但可惜之处在于贾贺从来不是个记仇的文人,更不知何为面皮薄弱,索性挥退那些位女子,还不忘嘱咐说过后让掌柜给姑娘多添点衣裳,生意做得忒大,怎就舍不得那点布匹,而后就悠哉游哉逛到章之襄饮茶焚香处,瞅过两眼章之襄此刻手头所捧的晦涩书卷,啧啧不已。
性情清冷从来不与人论交情的章之襄自然也不愿开口,贾贺的脾气秉性并不难揣测,正好省去了问询贾贺分明身负练兵重任,为何自行回返首府,只顾饮茶翻书不停,全然将贾贺与楼外不甚冷凉的秋风算在等同,视若无睹。
不久前西郡调来不少狰衣使,比原本数目足足高过六七十位,尤其西郡首府当中流火红衣数目最多,贾贺无所事事坐到窗前,无意间远眺时,恰好瞧见几身红衣,啧啧两声,还是开口,却被全神贯注翻书的章之襄抢先截断言语,合上书卷平淡道,“万万莫要瞎想,权当天干物燥,特地差遣狰衣使前去各地巡视一周,其中并无什么隐意,细思无好处,还是想想眼前事最妙。”
身为统兵武官,贾贺并不如寻常人所想那般粗枝大叶,听闻章之襄这番堪称透底的话语后,微微一笑,“哪里敢问太多,只是瞧见红衣就觉得是有喜事,进而又瞎想到白事,前阵听说西郡首府老了位世家家主,在外的儿孙子嗣皆从各地回家吊唁,如此看来,每逢白事,理应簇拥还家才最好,才算是孝。”
“帮派之中有门面有底蕴,每逢大事,底蕴必是要归去,免得遭人趁火打劫,门面倒是不忙,只需将自身这门面绷足就是,何况那等节骨眼上,帮派周遭皆有人虎视眈眈,总要差遣门面安抚亲朋旧友乃至帮众,此时规矩最严,毕竟事关帮派生死。”
贾贺摇头,“可惜了,我相当中意红衣,但看来却不是一回事。”
“你来迟一步,郡守大人才从这舍得楼离去,近日打算前去颐章京城一趟,同我打过招呼,匆匆而去,看来将百姓迁往别处,与督建水田拓养农田这两件事,还要往后拖延个数月半载,如何都有些对不起百姓。”章之襄头也没抬,转身换过本书来继续随手翻阅,“只是不晓得为何,此行会如此急切,身为西郡郡守最为至关紧要的一步棋,就是令百姓安生,匆匆而去,不知何故。”
贾贺背对章之襄,脸皮略微抖了抖,颤颤两手将窗棂掩上,勉强由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来,“秋风伤人,少吹为妙。”
瞥过眼磕磕绊绊失神下楼的贾贺,章之襄挪回眼来轻抚书卷,深深深深叹过口气。
但愿自己猜错,可是只凭眼前所见,整座西郡已能动用的军甲,已然悄无声息调往京城方向而去,明面上却是言说调用。就连林陂岫这等继任之后,城府深沉且喜怒不形于色的能人,昨日同章之襄交代前去京城后如何继续将迁民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