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惹人厌烦。
“此事还真不应当讲给我听,”云仲沉默良久,才重新将尽显疲态的两眼睁开,无奈朝一旁女子摇头,而后也坐在洲头上,周遭飞雪落满头,倒很像是同一旁的司水神那般变为白头,“势单力薄,本事不济,这句话我同人说过许多遍,可惜修为直到如今,亦不能够到高绝二字。再者人总有私心,四君允我福缘极重,三番两次前来,修补经络丹田不说,且是得了入四玄的好处,凭晚辈生来的天资,修行且非容易事,何况是入四玄这等万万人难求的好事,所以不论如何,这份人情恩德,要还。”
“早年间我曾听过一番话,说是无需去管这人究竟德行如何,承其本心给的好处,总要偿还人情,总要在自己眼里将这人看做好人,况且谁人亦不曾生有前后眼,哪里能算清人心和日后事,不妨走一步看一步。前辈明知我立身在四君那一侧,却仍旧能讲出这番话,实在难得,不过兹事体大,想不出四君同样能做出这般事来,难免要吃闪,知晓前辈乃是好意,能微力薄不能相助,但过后必定会好生寻思。”
所以在洲头的人,也仅剩云仲一人,周遭始终笼罩周身的水气如雾散去,但周遭如山尸首,仍旧清楚分明。
大概是司水神神通始终包裹,也大抵是那座玉庙中光华始终跟随,方才云仲嗅见的血气淡过许多,如今似潮水一般褪去过后,周遭血腥气,已是浓郁到令云仲很是有些不习惯,刚要掩住口鼻,最终还是放下双手。
天色未明时,云仲顶风冒雪走回府邸,将街巷之中早已燃尽的灯笼摘去,走到叶翟门前,却发觉门外悬着枚字条,说是两人出外,踏雪赏景,大抵又要一旬左右方可回返,酒水已然备好,若是无酒可饮,无需前去院中挖出酒坛偷喝。这数月余来,叶翟水月两人总要频频外出,多半是要趁好容易作别多年复见,好生诉相思苦,好生赏景,云仲倒也是见怪不怪,自行回府换过身衣裳,去到铁匠铺外轻叩门两声,半晌无人应声开门,便欲离去。
“后院井中那位,不曾强留你?”门开时候,老汉两眼微红,像是一夜未眠,脾气倒是比往日小,开门将云仲迎入屋中,随后却是不怀好意打量云仲,戏谑意味相当浓。
“本以为过去昨夜,就能长一辈,没想到还是个少年郎,那位司水神可曾同你说起甚?”
云仲点头又摇头,眉眼微低。
老汉倒也不细问,而是自顾自说起,昨日有位白眉白须的高手上门,依稀听见外头有什么山神自报家门,两人闹腾出来好大动静,怕是那些位隐居玉楼山中的仙家,隆冬时无事可做,非要切磋切磋。听说是那位叫西岭君的,要同三位友人一并回返,暂离此地,还听说那位山神,好像是被好生教训了一番,到头来孤身离去,两人搅扰到夜半更深,睡不踏实,自然早起。
铁匠铺老汉,在云仲看来,自然不简单,弃子规五岳双剑乃是出于老汉提点,果真过后受山神青眼相加,再者山崖比剑至今未见半分胜算的老汉,眉目面皮同老汉并无分别,来头当然甚大,可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却都未曾点破。这番话旁人听无甚滋味,可在云仲听来,意不在浅。
四君何时回返,都在情理之中,唯有昨日踏入井中,听闻过那件纵容前任双鱼玉境之主祸害风水,坑杀万民一事过后,才不在情理之中,偏偏是此时离去,若非是赶巧,则当真有许多意味。
“老头子我幼时家境还不错,逢年过节,时常跟长辈去外头使香点鞭炮烟火,起初时总是大人点,我可不敢上,但到后来家里人也上了年纪,腿脚不灵,就得我自己点香。”
“路怎么走,还能别人说了算?”
云仲从方才起眉头就不曾舒展,听闻这话脸色稍霁,可仍旧蹙眉。
临行时候,老汉还是睡眼朦胧,分明是精气神萎靡,但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