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江边的祠堂?”
程明浅尾巴圈住妹妹, 懒洋洋道:“我记得啊,确实有一个祠堂,老早就推平了, 后来不是修了观景亭吗?”
尤星越接过时无宴递来的羊奶,试了下温度, 放在狰崽的旁边, 疑惑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明浅道:“你能有什么印象?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你还没出生。那祠堂不是说有两千多年历史吗?我都还没出身,你这屋里就往复和不留客有两千多年。问那玩意儿干什么?”
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还记得颖江边上曾有个小祠堂, 里面的神像早就不见了,当地的老人也记不得那是祭祀什么神的神像了。
景熠小心翼翼道:“那是我的神祠。”
程明浅打量景熠一眼:“哦——你是江里那个鼎是吧?”
景熠点点头。
时无宴换掉尤星越杯子里冷了的茶水。
尤星越特意解释:“四五十年前的话……那时候保护文物古董的意识还不够,所以才……”
程明浅很不客气道:“那祠堂太破了。别说你们人类盖的玩意儿, 就是阴司鬼王们的住处隔两三百年都得修一次, 那祠堂一两千年够能抗的了。”
景熠道:“我理解的。听说几十年前,很多人家连饭都不吃饱, 如今日子好了很多。”
说到“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景熠的眉心下意识皱起来,很快又舒展开。
尤星越默了几秒:“也是。”
几千年的建筑还是很少见的, 尤其是建在江边上,很少有人维护的祠堂。
时无宴道:“当年神像在祠堂内的时候,连接景熠的灵力还能维持祠堂。但如果神像丢失, 祠堂香火凋零,就难以维持太长时间。”
“挺好的, 如今大家不需要求神拜佛了。”
景熠这几天在外面逛了很久,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传言, 他还挺高兴的, 虽然舍身那一刻没有太多的想法, 但是发现自己没有被遗忘,还是一件很值得快乐的事情。
这种快乐在古玩店里被放大了十倍——他很少见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器灵们也停停走走,离开的有时候会回来,突然来的也会突然离开。
不留客确实从来不留客。
而不留客和老板仿佛有说不完的神奇故事。
紫檀簪子养出来的头发戴在别人头上、听说快化龙的白蛇躲进了神像、剪刀和做衣裳的女孩走了,女将军还有心爱的小红马……
管理局一点都不拘束景熠,早早给景熠办了手续,明面上说镇山河不参与展览,实际上让这器灵满世界撒欢去。
市博物馆里放着障眼法,管理局打算打一个跟镇山河差不多的鼎,稍加障眼法,代替景熠不时露个面。
镇山河本鼎虽然跑了,但是关于镇山河的研究还在继续。
比如皇子熠到底是哪个皇子?皇子熠以身祭鼎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另有隐情?女帝是否像阴谋论中那样冷血无情,用活人来祭祀?
乾朝出世的文献不多,就连史书也多有后世杜撰。
史学家都知道一点,凡涉及一些特立独行的杰出人物,总有一些埋藏得更深的隐情。
至于知晓一切的景熠……
反正红口白牙一张嘴,他倒是能说,却没有史书佐证,最后也只能变成流言。
超薄放着动画片,不留客晃着小腿看,超薄自己在底下开了个弹窗看新闻,突然道:“诶诶!大佬们!”
一屋子的大佬一起歪头看向超薄。
超薄:“市政府打算在颖江边重建一个新的祠堂!用来纪念镇山河!不得不说,市政府这反应力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