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嵩连夜返回荥阳祖地见到家主郑昭,把此行的结果尽数告知,末了道:
“从高士廉的态度来看,那位的动作不会仅限于此。”
郑昭平静的道:“那位向来不掩饰对我士族的杀心,他想做什么并不难猜,我们要查清楚的是他如何说服这么多人的。”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破绽,打破他们的联盟找到破局的办法,否则这样的打击会接踵而至。”
郑嵩深以为然的道:“从年初的氏族志可见,高士廉等人是更倾向于士族的。现在他们态度陡变,皆因那次御前会议。”
“只要我们打探清楚那次会上发生了什么,就可以知道所有的秘密。”
郑昭神情凝重的道:“难就难在这里,参加那次会议的人皆守口如瓶,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告诉。”
“我们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人脉,始终未能打探到什么有用信息。”
郑嵩疑惑的道:“房相公出身士族正妻是卢氏女,程将军妻子是崔氏女……他们和士族关系莫逆,也打探不到消息吗?”
郑昭眼中闪过怒意,但神情却愈发凝重,道:“刚刚传来的消息,房玄龄已经下令释放所有奴仆,房卢氏以病重为由闭门谢客。”
郑嵩怒道:“什么?房玄龄竟然敢背叛我们,他就不怕九泉之下的房家祖宗不能瞑目吗?”
郑昭继续说道:“程知节在去扬州前也给所有奴仆办理了户籍……包括当日参加会议的人,全部都主动释放了家族控制的人口。”
“嘶……”郑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上生气了,道:“所有人?”
郑昭郑重的道:“是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搞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和其他几家约好,各家都派一名使者去京中坐镇以便于行事,我准备让你代表荥阳郑氏前往。”
郑嵩目光闪烁了几下,他是真不愿意去。虽然他们鄙视皇室是暴发户,可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不好惹。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士族不敢向中枢伸手的原因。现在眼看那位露出獠牙,还主动往京中去凑,那真的是刀尖跳舞。
但他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现在能做的就是要点好处。
想到这里,他为难的道:“我能力有限,如此重任恐怕担当不起呀。”
郑昭很清楚他在想什么,说道:“接下来十年你们三房的待遇提高两成。”
郑嵩等的就是这句话,道:“五成,此去很可能有去无回,我要为三房负责。”
郑昭说道:“三成,再多我就找别人去。”
然后你三房就等着被穿小鞋吧,下次需要弃车保帅的时候就拿你们顶缸。
郑嵩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当即就说道:“好,什么时候出发?”
郑昭道:“越快越好。”
范阳卢氏、博陵崔氏等家族,也各自派出了家族核心人物去京城主持局面,一时间长安暗流涌动。
太原王氏派出的是四房掌门,随行的还有一个是陈景恪的老熟人,王修齐。
对此陈景恪毫无所知,在写下捧杀士族的文章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紫霄观闭门不出了。
倒不是因为害怕躲起来不敢出门,而是字典终于编写完成,他这个总编撰要亲自带队做最后的检校。
为了确保无误,他还把吕才和李泰邀请过来,一起当检校官。
用拼音和偏旁部首进行检索之后,吕才对这部字典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有了此书在,从此天下人进学的难度将会降低十倍甚至更多。”
李泰考虑的更现实,道:“恐怕士族会寝食难安吧。”
陈景恪笑道:“无所谓了谁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