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翁,傻大个,大饭桶……”
“白子翁,傻大个,大饭桶……”
“白子翁,傻大个,大饭桶……”
“……”
张记铁铺门口,一群孩童又蹦又跳的指着坐在门口发呆的白子翁唱着童谣,有人甚至是朝着他丢烂菜叶。
白子翁挠头傻笑。
“一群小崽子,都给老娘滚!”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握着一把扫帚冲了出来,很是凶神恶煞。
嬉笑打骂的孩群顿时吓得一哄而散,边跑便骂:“张翠花,母夜叉,叫哇哇……”
“小王八蛋,别跑……”
翠花握着扫帚各种追,气得浑身发抖,待得回到自家门口后,一看坐在门口傻笑的青年,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憨货,被人骂了还笑得出来……”
骂完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和他计较什么,脸色一缓道:“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
屋内,桌上摆着两菜一汤,碗中放着两个馒头,还摆着半桶米饭。
看着白子翁狼吞虎咽,嘴角沾满白饭的吃相,翠花不由得细心帮其擦拭道:“木头,你吃慢点行不行?没人跟你抢……”
虽说老张头给青年取名为白子翁,不过翠花觉得拗口,干脆叫他木头。
老张头默默看着这一切,一筷子也没动,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翠花道:“爹,怎么了?”
“又打仗了。”
老张头轻叹一声:“我听说,这场战役死了好多人,很多人流离失所,各处开始闹饥荒,灾民中又出了叛军,据说叛军已经打到了郡里……”
说到这里,他不禁看了一眼抱着木桶吃饭的青年,又是一阵摇头:“现在各地缺粮,钱币贬值,照他这么个吃法,不出一个月,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那怎么办?”
翠花顿时慌了:“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木头这几天都在抢修栈道,那边只给粥喝,几天下来,他都瘦了……”
“还能怎么办?只希望战争不要波及到我们吧。”
老张头摇了摇头:“明儿我去山里一趟,采点野菜,打点野味什么的做成干货存放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以后我少吃点吧,把我那份都给木头吃……”
说罢,翠花还拿出手绢儿,无比细心的给青年擦拭嘴角的汤渍。
老张头面色微微抽搐,犹豫了下,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傻小子?”
“爹,你说什么呢?”翠花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把头直接埋了下去。
“屋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张头并不打算放过她:“我今年都是五十几了,没几年好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你娘亲死得早,虽然是我把你托大的,可你比同龄人都成熟得早,才六七岁就开始学做饭,做家务,干农活,甚至是帮我打铁……”
说到这里,老张头一脸愧色:“外人都说你比一般的男人还能干,我这个当爹的听了却不好受,因为恰恰就是这样才耽误了你的幸福。”
“爹……”翠花眼睛微红。
“你听我说!”
老张头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你马上就22了,不可能一直这么单下去,爹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既然你喜欢这个傻小子的话,那干脆就定个日子,你俩成亲吧。”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这些日子里,我没看出来,你喜欢这个傻小子。”
老张头瞪了她一眼,而后神色复杂的看着正在吃饭的青年,道:“这傻小子虽然傻里傻气的,吃得又多,换做往常我绝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