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唇边,之后,薄唇轻轻吻了一下季凛的掌心。
蜻蜓点水一般。
这才放开季凛的手,闻冬抬眸看他,认真道:“我哄你睡觉。”
季凛吃安眠药的规律不是每天,是大约三天一次,以比正常剂量大很多的剂量。
因为正常剂量对于他和闻冬这样的“实验品”而言,确实毫无用处。
而之所以不是每天都吃,是因为季凛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每天睡觉。
之前遇到闻冬以前,季凛晚上不睡时候,有时是会做嫌疑人的侧写,不需要做侧写时候则是看心理书。
除此之外,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寻常的爱好,除了偶尔会喝两杯龙舌兰。
不过遇到闻冬之后,季凛倒是多了一样爱好——
就是在他那间珍藏室里,对着那一排仿真头骨喝龙舌兰,同时无限想象,闻冬的眼睛嵌入那一双双凹陷眼窝中的模样。
不过说到这个,季凛现在倒是不用想象了。
因为他最新定制的仿真头骨到了,是附带一双仿真眼睛的。
闻冬之前亲手将那双眼睛嵌入了头骨的凹陷眼窝中——
和他的眼睛真的很像。
只是不像他的眼睛一样会动。
那天闻冬和季凛都很动情,季凛吻了很多很多遍闻冬的眼睛。
末尾,夜里时钟停在03:30分,季凛抵着闻冬的额头低喃:“我的小玫瑰,我见过最亮的光,是凌晨三点半,你的眼睛。”
时间回归到这周。
和闻冬同居之后,季凛夜间的爱好就又变了。
他不再做嫌疑人的侧写,不再看心理书,也不用再去看那一排仿真头骨,甚至不想再喝龙舌兰。
季凛唯一想做也确实这么做了的事情,就是静静注视安睡在他怀里的闻冬。
注视闻冬被长而浓密的睫毛藏起来的上挑眼眸,注视闻冬精致鼻尖,注视闻冬唇色浅淡,吻起来却很柔软的薄唇,注视那瘦削的脸颊。
更注视闻冬那如同白天鹅一样优美的纤长脖颈,还有亳不知警惕,坦然展露在他眼前的脆弱喉结。
偶尔,季凛会轻轻抬起手去触摸。
从睫毛,摸到鼻尖,到唇瓣,再到喉结,最后又安静覆在闻冬颈侧。
指腹下,能够清晰感觉到闻冬脉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
平稳而又有力。
季凛对这样的感觉近乎沉迷。
这会让他深刻感觉到,闻冬是活着的,他也是。
季凛能够一整夜不合眼,只安静做这一件事情。
两小时前,被闻冬问到没有睡着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季凛一瞬犹豫过后还是对他坦诚了。
其实现在季凛在闻冬面前,是同以前都不一样的。
在明确确认闻冬就是当年那个男孩之前,季凛在闻冬面前疯得毫不加遮掩,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并以此作为一种挑衅亦或挑逗的手段。
因为在那之前,季凛料定了闻冬是和他一样的人,好像他越疯,就越能吸引到闻冬。
但在明确确认闻冬就是当年对他说,“我相信大哥哥是个好人”的男孩之后,季凛又执拗般收敛起了所有的疯,做个极尽绅士的“好人”。
没办法,毕竟疯子总是这样极端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季凛依旧很疯,但他却不会再刻意表露,以此来引起闻冬的注意。
就比如他这周所做的,用眼神与指尖描摹闻冬一整夜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以前,他很可能特意讲出来给闻冬听。
但现在,他不会再特意去讲,只是在被闻冬问及的时候,也依旧保持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