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嗟叹了一番,这才说道:“我的儿,墨书莫非是因着救下了你,才会被二少爷责打?”
莹雪连连点头,只祈求王氏道:“女儿只求母亲给墨书送些膏药过去,总不好让恩人白白受这般磋磨,我总要尽些心意才是。”
王氏素来爽朗泼辣,闻言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往日只知他为人谦逊和善,却不知他还是个有大善心的好人,咱们既承了他的情,便要好生报答他一番才是。”
莹雪这才收住了眼泪,只与王氏商谈起要给墨书送何等膏药,以及要送何等礼上门道谢。
王氏便又与莹雪说起了墨书家里的状况,只惋惜道:“阖府上下,再没有生的比墨书俊朗的小厮,为人又和善温顺,凡是求到他跟前的事儿断没有不成的,只是可惜摊上了那样一对父母。”
莹雪一愣,随即便反问道:“墨书的父母……怎么了?”
“他老子原是大老爷身边的管事,本也算得上是个心腹一把手,可偏偏爱去花楼饮酒作乐,一次醉后与人争抢花妓,竟活活被人打死了,他娘受不得这般刺激,便跳河自尽了,只留下墨书和他幼妹二人孤苦伶仃地挣扎于世,你说可怜不可怜?”
莹雪忆起平日里墨书温文尔雅且眉眼带笑的和善模样,当真瞧不出一分自怜自艾的颓丧之意,一时间对墨书也有几分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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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厨房逗留了片刻后,莹雪便急急匆匆地赶回了向晚阁。
方走到廊庑下,便瞧见冬至、夏至与霜降三个大丫鬟正依序立在耳房外站规矩,其余二三等丫鬟则迎着日头站在台阶下。
饶是莹雪也察觉出了向晚阁不同往常的紧张气氛。
她便才停下步子,只垂着头朝着冬至等人行了个礼,这才躬身往台阶下走去。
霜降却叫住了她,只笑着问道:“莹雪,你去哪儿了?”
莹雪身形一僵,随后便恭敬答道:“回禀霜降姐姐,我去了趟外厨房。”
“外厨房?”霜降娇笑一声,美眸里透出几分不屑来,“怎么早不去晚不去的,非得挑这个时辰去?”
莹雪不解其意,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冬至便替她解围道:“这事兴许不与莹雪有关。”
话毕,正屋里便传来一阵茶碗落地的清脆声响。
一个高大的婆子从正屋里走了出来,她样貌精明干练,一双锐利的眼睛将底下丫鬟们脸上的神色皆收于眼底。
“大小姐素来是个好气性的主子,可却没想到养出了你们这群胆大妄为、手脚不干净的贼奴才,竟连大小姐的金钗也敢偷拿?殊不知过几日大小姐便要带上这金钗往外去做客,耽误了这等大事,你们担当的起吗?”
莹雪闻言,便抬头望了一眼身侧的霜降,撞上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后,这才知晓向晚阁出了什么大事。
原是大小姐的金钗被人偷拿了。
她心下一寒,便忆起昨日霜降定要强塞给自己的那只金钗,她本就觉得那金钗太过华美,不似丫鬟之物,却没想到那是大小姐妆奁里的金饰。
幸好自己寻了理由搪塞了过去。
莹雪便施施然地走下了台阶,与那几个三等丫鬟站在了一起。
瞧着她这幅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荡样子,霜降不免在心里嗤笑了声,当真是个蠢丫头。
“大小姐仁善,不欲将事情闹大,只要你们自个儿将金钗还回来,一顿板子过后,大小姐仍让你们在向晚阁伺候。”那高大的婆子睥睨着底下的二三等丫鬟,如此说道。
众丫鬟皆面面相觑,眼里都闪过同样的茫然无措。
上首的霜降见状则捂嘴一笑,凑到高大婆子身边,说道:“马嬷嬷,您是大小姐的奶娘,本就身份尊贵,断不能因这些小蹄子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