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莹雪一家人与墨书方才赶到了江南之地。
墨书一手抱着小竹,另一手则搀扶着身子不适的莹雪。
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莹雪这些日子总是上吐下泻, 脸色煞白的模样惹得王氏等人心疼不已。
墨书也道:“要不去寻个大夫瞧一瞧?”
莹雪却连连摆手, 只坚持要尽快赶到江南。
王氏们知晓她心里的症结, 生怕那镇国公世子爷会反悔将她再强要回去,于是便命车夫马不停蹄地赶路。
莹雪的害喜症状却丝毫没有减弱, 于一日深夜, 她噙着泪与王氏和莹雨说了自己兴许是有喜了一事。
王氏和莹雨俱都大惊失色,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自处。
莹雪擦了擦眼角的清泪, 道:“劳烦母亲替我去寻碗堕胎药来。”
王氏却吓得身形微颤, 若莹雪当真是有喜了, 这孩子可是世子爷的长子啊。
莹雨望着莹雪坚决的神色,眸中闪过几丝疼惜:“你若真不想要这个孩子, 一开始便要去了他才是,何以等到了这个时候?”
莹雪语塞,半晌答不上话来。
“孩子无辜, 那堕胎药又极损身子,瞧着倒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吧。”莹雨如此说道。
王氏连连叹气, 只说起了墨书:“可墨书那儿,又该怎么办?”
“实话实话便是。”丝竹忽而从外头闯了进来,与莹雪说道:“若墨书嫌弃妹妹,以后妹妹和这孩子便由我来养。”
王氏上前拍了拍大儿子的脑袋, 叹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莹雪眼瞧着家人为自己的事烦心不已,便道:“还是一碗堕胎药了结他吧。”
王氏虽心疼莹雪的身子, 可若她带着孩子与墨书成婚, 到底是太难看了些。
“也好, 娘陪你去医馆里走一趟。”
王氏便带着莹雪去瞧了好几个医馆的大夫,一番诊治之后,皆说莹雪确实是有了喜,只她身子孱弱又喝过不少凉药,若执意要打掉这个孩子,损伤了母体,恐将来不好受孕。
王氏犯了难,竟忍不住在医馆内怮哭了起来。
莹雪倒显得坚韧不已,只道:“母亲勿忧,女儿自会处理好这事儿。”
她处理的方法就是与墨书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也将医馆大夫说伤了这个孩子,以后难以有孕的话尽数告知。
“墨书,我本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如今是万万不敢再拖累你了,你阖该娶一个干净和善的女子为妻才是。”莹雪将心伤掩下,对墨书如此说道。
墨书听了后沉默了半晌,在莹雪惴惴不安的等待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没关系。”
墨书只说了这三个字,再无他言,莹雪的心中愈发愧疚难当,怏怏不乐带来的后果就是她在赶去江南的路上害喜的症状愈发严重。
到了江南后,王氏便与方大将这几年攒的体己都拿了出来,莹雪又添上了一笔银钱后,便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山村里买下了一间两进的屋舍。
置办家具物什等用的皆是莹雪的体己。
墨书沉默寡言,与莹雪也不似先前那般亲密无间,倒是小竹每日缠着莹雪说这儿说那儿,为她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时光。
莹雪心中有愧,与墨书之间也多了些外人可见的龃龉,王氏一行人看在眼里都很不好受。
这一日,王氏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莹雪与墨书聊一聊,两个人这般相敬如冰也不是个办法。
莹雪心中藏了愧疚,赶了好几日才纳了鞋底,借着问他尺寸的由头与墨书独处了一会儿。
墨书连日里脸上都不见任何笑影,清瘦的身影被昏黄的烛光拉的越发纤长,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