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放心, 我不会寻死。”莹雪说这话时,还顶着双红肿的泪意朝着傅云饮粲然一笑,她整个人如同被风吹的凋零四散的花儿, 瞧着有些触目惊心的单薄之感。
傅云饮心里难受极了, 只能哽咽着那些话来劝解莹雪,道:“那些土匪们必是要遭了凌迟之刑的,虽不能让你的家人死而复生,总能劝慰一番他们的在天之灵。”
莹雪没有再说话, 直至傅云饮自讨没趣后,落寞地走出船舱时,她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傅云饮出了船舱后,便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出起了神。
他也觉得这番匪乱怪异的很,明明二皇子坐镇江南,这些乌合之众便是再有气魄,如何敢在这样的时候虐杀平民?
二皇子的铁骑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便能赶到,他们这番做法难道不是在自寻死路?
那些土匪当真如此蠢笨?竟用自己的性命做功绩, 为二皇子的南巡履历画上这样浓墨重彩的一笔。
傅云饮越想越觉得怪异, 越品越觉得不对劲, 心中渐渐浮起了些骇人听闻的猜测。
莫非是二皇子为了功绩,指使着这些土匪去大肆烧杀掠夺, 他再出面将这些土匪杀了,神不知鬼不觉间便揽下一等功劳。
傅云饮心口一阵凉意掠过, 恰好此时二皇子身边的长随笑着过来与他打了招呼,只道:“世子爷,殿下有请。”
傅云饮生怕自己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便与那长随说道:“我尚未换衣衫, 只怕唐突了殿下。”
那长随却道:“世子爷无须客气, 殿下正在等着您呢。”
傅云饮再难推拒,便跟在长随的身后朝着最中央的船舱里走去。
二皇子李致一身便服,面目疏朗,正倚靠在舱壁斟茶磨香。
傅云饮与李致寒暄了一阵后,便听得李致如此说道:“下一站到了扬州,你便下去抓些药上来吧。”
傅云饮便谢过了李致这般安排,因存着试一试李致的心思,便主动提起了江南的匪乱:“当真是世风日下,这些土匪竟胆大妄为到这等地步,也不知幕后是否有人指使?”
二皇子岿然不动,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留下了那两个头目的性命,为的就是交到大理寺让人查探清楚缘由,断不可让那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傅云饮一惊,只问道:“殿下也觉得这匪乱事出有因,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江南乃是富庶安宁之地,徭役也不算重,这些土匪们一路上只顾着杀人放火,却不曾大肆掠夺财物,是有故意为之的嫌疑。”
傅云饮越发不解,不明白二皇子这番话是在贼喊捉贼?还是这场匪乱当真与他无关?
送走了傅云饮后,船舱内后头屏风处走出来个发须皆白的年迈老人,他对着李致盈盈下拜了一番,李致却亲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恩师不必多礼。”
那年迈老人便道:“殿下,臣觉得这镇国公世子堪当大用。”
李致笑问道:“恩师何出此言?”
“忠肝义胆,至情至性,这样的人最好把控,殿下你只需握着他的命脉,便能将镇国公的兵权据为己用。”
二皇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道:“这一回的匪乱当真是收获颇丰,瞧着那傅云饮对那女子在意的样子,便知那一家人大有可有之处。”
那年迈老人也附和道:“全凭殿下处置。”
*
直至到了京城的边界内,傅云饮仍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怕这二皇子当真是在贼喊捉贼,还要将这等脏水泼到大皇子身上。
傅云饮虽急着与大皇子李雍禀告此事,却还是不忘先将莹雪妥善安置好。
莹雪如今怀有身孕,若是让她住在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