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晴被傅云饮这般气势汹汹的话语吓懵在了原地, 好半晌不知该如何纾解心内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哀伤之意。
她好不容易听明白了傅云饮这话里的含义,便一脸受伤地说道:“爷既如此宠妾灭妻,又何必将我娶进门来?”
她堪堪止住的泪水又顷刻滚落下来, 这般肆意流泪的模样,再没有往日那副端庄大方的世子夫人模样。
傅云饮却连正眼也不去瞧她,只讥讽一笑道:“若没有莹雪, 我如何会娶你?你当真以为你在背地里使的那些阴毒手段,我一概不知?”
阴毒手段?
刘婉晴怔然抬头, 恰好瞧见了傅云饮眼里的鄙夷嫌恶之意, 她掩不去心底的痛意,只得流着泪泣道:“爷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傅云饮冷哼一声, 只道:“爷懒怠与你多言, 你只消安心待在这端方院便是了,若还想对莹雪使什么阴毒手段, 便是被御史参上十本, 我也要休了你这个正妻。”
说完这番警告之语后, 傅云饮便拂袖离去, 不再给刘婉晴任何辩解的机会。
刘婉晴逐渐软倒在地, 耳中一直回荡着傅云饮那番伤人至极的话语,她连张嘴将外头的丫鬟唤进屋里来的力气都无。
只得察觉到自己清晰可见的心跳声,以及指尖越来越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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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饮回了珍宝阁后, 莹雪已然转醒。
屋内也摆好了晚膳,莹雪正抱着阿得坐在团凳上说笑玩乐。
傅云饮一进屋, 莹雪便瞧见了他脸上仍未散去的怒容,她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在宫里受了气?”
傅云饮这才伸手抱过了莹雪怀里的女儿, 掩去眉眼里的冷意, 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儿, 倒是你,今日怎么突然晕倒了?”
说罢,又吩咐立在后头的颐莲与睡荷道:“若是老太太再派人来请,就说你们夫人身子不适便是了。”
“夫人”二字一出,非但莹雪的眸光里染上了几分惊讶,身后立着的那些丫鬟们皆偷偷面面相觑了一阵。
莹雪如今的位分不过是姨奶奶罢了,可世子爷口中称的却是夫人?何为夫人?除了正妻外,唯有与正妻平起平坐的平妻可称为夫人。
颐莲与睡荷等人心中又是一阵惊骇,早知晓世子爷如此疼宠雪姨娘,可如今看来,这般疼宠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再多上几分。
雪姨娘也当真是好福气。
用完晚膳后,莹雪替阿得喂了一次奶,便让奶娘抱着阿得去厢房歇息。
傅云饮惦念着白日里莹雪受的委屈,又自忖昨个儿夜里过了火儿,便只乖乖地搂着她睡到了天亮。
夜深之时,他环住了莹雪不盈一握的细腰,闻着她颈间馨香的气息,心里也是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想,若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下去,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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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傅云饮去了端方院与刘婉晴放了一次狠话之话,刘婉晴便消停了一段时日,每日除了去老太太院里请安问好了一番外,便整日待在端方院内闭门不出。
直傅云萧与黄瑛鹂大婚之日,刘婉晴才被沈氏唤去了前段帮忙料理家事。
沈氏一瞧见消瘦了许多的刘婉晴,便忍不住问道:“你可是身子不适?如何瞧着这样瘦弱?”
刘婉晴只摇摇头,勉强笑道:“儿媳为了晴姑姑斋戒祈福,这才清减了些,母亲不必担心。”
提到自己那个早逝的小姑子,沈氏也意兴阑珊地止住了话头,只说道:“这几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便替我管一管宴请宾客之事。”
刘婉晴未曾推拒,应了下来后,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之意。
回了端方院后,还是马嬷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