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饮欺身上前为莹雪拭了拭泪, 只道:“那天牢乃是阴寒之地,你身子又不大好,如何能受得了这般苦楚?”
莹雪却避开了傅云饮伸过来的手, 只泣着泪道:“爷若不答应, 我便只能去击鼓鸣冤了。”
这话却把傅云饮吓了个够呛,瞧着莹雪悲伤到极致的素白脸庞, 他愈发觉得头痛不已:“击鼓鸣冤做什么?难道陛下会不知晓二皇子做的手脚?不过是不想让皇家内倾轧争斗之事露于人前罢了。”
莹雪泪流不止,整个人都如在寒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娇花一般惹人怜惜:“难道这世间当真没有什么王法可言吗?”
傅云饮摇摇头,只道:“王法也是陛下定下的律法。”
莹雪止住了泪水, 扬着一双哀切的模样望着傅云饮道:“爷当真不愿意帮我吗?”颇有些心如死灰的模样。
傅云饮越发无奈, 只得寻了个折中的法子道:“你别急,也别因此伤了身子,我去替你往天牢里走一遭, 你意下如何?”
莹雪这才来了些盼头,只急切地攥住了傅云饮的胳膊,说道:“此话可当真?”
“我自然是不会骗你的, 我与刑部尚书有些交情, 送些吃食衣物进去应当不是问题。”傅云饮道。
莹雪便急急匆匆地从床榻上翻身而下,便将自己放在针线筐下的鞋子及长衫都一并拿了出来,递给了傅云饮:“这是我这段时间给爹娘和……墨书做的鞋子, 劳烦爷替我送去。”
说到“墨书”二字时, 莹雪的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她瞧瞧瞥了一眼傅云饮的面色, 见他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才说道:“还有些干粮吃食, 也要一并送去。”
傅云饮一一应下, 见莹雪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便引着她重又坐在了床榻之上。
“你安心养胎,我定会为他们打点好一切,便是当真要定下流放的活罪,我也会打点好沿途的一切。”傅云饮语气温柔地说道。
莹雪这才压下了心中的焦躁之意,长吁了一声后便说道:“多谢爷出手相助。”
傅云饮却笑着捏了把她的脸颊,说道:“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莹雪便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只躺在床榻上担忧着远在天牢内的爹娘亲人。
*
翌日午时,傅云饮在天牢前遇上了二皇子李致。
李致笑着打量了傅云饮一番,只说道:“许久未见镇国公世子,瞧着倒是容光焕发的很儿。”
傅云饮只勉强应道:“殿下说笑了。”
二人都走了刑部尚书的关系,去天牢里看望王氏一行人,李致也猜到了傅云饮的意图,他便笑道:“听闻世子极宠爱那小妾,更有将那小妾抬为平妻之意,如今看来传言竟是未曾作伪。”
“内宅之事,不值当让殿下这般操心。”傅云饮冷淡地说道。
李致的话头被生硬地堵了回来,他却也未曾生气,只笑了一声。
二人在天牢入口处分道扬镳,一人往关押王氏与方大的方向走去,一人往关押丝竹和墨书的方向走去。
王氏与方大虽未曾受过什么酷刑,可这几日耳畔一直回荡着别的犯人被严刑拷打的声响,他们已是吓得丢了半条魂。
且天牢里潮湿阴暗,方大腿骨上的旧疾因此复发,整个人脸色煞白地靠在墙壁边,浑身皆无多少气力的模样。
王氏只在一旁担忧地望着方大,可他们已摇身一变成了重刑犯,别说是请大夫来诊治,连寻个草药敷一敷都是异想天开之事。
是以傅云饮的突然现身,直让王氏惊喜地叫出了声。
“世子爷——”
王氏小跑着到了铁栏之前,老泪纵横地说道:“世子爷,我听人说,莹雪在你府上,这可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