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故,还请王君指教才是。”
王邑追忆往昔,面露怀旧之色:“邑在十年之前担任离石长,当时朝廷还设有护匈奴中郎将,我随中郎将张修大人曾数次面见当今匈奴羌渠单于。羌渠单于本乃匈奴右贤王,只因原呼征单于与张修不和,张大人便私自收斩呼征单于而立羌渠单于,张大人行此乱命,被朝廷下狱而死,这是当时震动朝野的大案,我想陈君应该记得才是。”
陈冲苦笑道:“确实如此,更换属国国王,已是国家大事,更何况另立匈奴单于?朝廷虽然为安抚匈奴,废除护匈奴中郎将这一职位,但间隙已成,匈奴经此一变,如何还会听从朝廷诏令?”
“不然”王邑断然否决道:“匈奴虽有间隙,但羌渠能有今日单于之位,全赖朝廷,他如靠自身,绝难服众坐稳单于之位,所以朝廷调令,他即使心有不满,也定会遵从,我深知羌渠秉性,还请陈君宽心。”
陈冲叹道:“王君,我岂能想不到这一层?我所虑者,非是单于抗命,乃是单于难以服众,再现昔日伪单于逢侯之乱啊!”
陈冲所言伪单于逢侯之乱,乃是永元年间大乱,新降匈奴十五部二十余万人不满单于处置,拥立逢侯为单于集体反叛,逢侯携众逃亡漠北。连年征战,以至于到二十年后,逢侯为鲜卑所破,才又逃回朔方,归降朝廷。
王邑大惊失色,随后又有所犹豫道:“陈君言重,匈奴单于为朝堂所杀,尚未酿成如此灾祸,如今不过征调部众,何至如此啊!”
陈冲见说到这里,王邑仍不愿认同自己观点,心众暗叹也只能说到此处了。私斩匈奴单于另立,不过杀一人另立一人,于匈奴百姓又有何损?加上汉朝平日积威之下,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乱。只是征调匈奴军队入凉州平乱,却事关每一个匈奴百姓,征调会花多长时间?用多少财物?死多少人?如有人振臂一呼,那自然是一呼百应莫不相从。王邑虽为道德君子,却仍不知民贵君轻。
“也罢,也罢。”陈冲摆手道:“王君,冲来君府上,非只为朝廷征调匈奴这一事,还有一事,我想与君多多谋划。”
王邑奇道:“还有一事?陈君请讲。”
陈冲让徐庶拿来河东、西河两郡地图,书挂于厅堂之间,手指两郡交界之处,对王邑说道:“王君,还有一事,便在此处了。”
王邑定睛看去,乃是在延水汇入大河之处,旁边用隶书写道“白波谷”三个大字。看到白波二字,王邑肃然回道:“陈君所言,乃是白波之贼?”
陈冲颔首应是,他将谋划托出道:“我闻邢使君与张刺史,屡次进剿白波黄巾,只是西河山壑环绕,天险俯仰即是,张刺史此前数次发并州之军,皆无功而返。偶有小胜,白波黄巾便沿大河南下河东,张刺史不敢越境击贼,白波黄巾旋即复兴,如今历时已过三载,已经拥众十余万,地跨西河、河东、上郡三郡。王君可愿与我南北会剿,跨境击贼?”
王邑颇为犹豫:“跨境击贼,乃违背朝廷法度。陈君,如要你我如此作为,不会被朝廷责罚吗?”
旁边的魏延听到这里,火气直接涌上心头,忍不住道:“王使君,如要为百姓做些善政,击贼抚民乃是本分,这也怕,那也怕,那到底能做得什么事?等到白波贼再过一年,攻破离石,一路打到安邑来,朝廷便不会怪罪了!”
这话说得毫不讲尊卑,王邑这边若干太守府官吏都对他怒目而视,陈冲只能替他告罪:“王君,抱歉了,文长算是我的学生,我平时尚未教他如何处世,如有冒犯,还请见谅。”魏延一看便知尚未到及冠年纪,王邑自也不会自降身份同小辈置气,摆手表示无关紧要。
陈冲便继续往下说道:“王君,等我在西河准备完全,我自会再知晓于君,但愿君能够明白陈冲苦心,河东乃是京畿北部巨防,而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