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群雄一时无事可做,便各自四散,到茂陵、平陵、安陵等地掠民夺财,便是韩遂自己,也趁机到茂陵处行事,亲自掳掠十余名美人,部下向他贡献敲诈当地大族所得,光金银便有三百余箱,快活逍遥,不足与外人道。
四日后,斥候回报说,虽然冯翊也有征兵传言,但未在冯翊找到什么援军。韩遂闻言,对成公英煮酒说:"先生所谋,正所谓也!"只是联络各部时,各部士卒仍贪恋抢夺财物,军心一时难以收拢,连着唤了两日,还是未能整军。
韩遂无奈,只能亲自到各部巡视,勉强将马腾部、马玩部、成宜部、候选部聚拢起来,还有张横部、李堪部盘踞在平陵尚未回军,而李叁部更是深入到长安以东的长陵去,一时难以联系。
如此情形,让韩遂怒不可遏,他叱骂道:"若长陵如此自在,李相如何不与高祖同眠耶?"他当即点齐兵马,对各部说道:"当真令天下耻笑!董卓与二刘争夺崤函正烈,我等在长安之前,却贪眷些许陵财,今日我必严惩李叁,以正军令!"
十七日,韩遂联军沿渭水北岸一路向东,往东六十里,他们在长陵之南望见一座大营,营上飘着青底白边的李字旗帜,但营前空寂。韩遂停大局怒在营外两里处,却不见营中遣人迎接韩遂,只能隐隐看见营中有人影,韩遂更是烦闷,面色上也露出几分不耐,他对众人说:"李叁松懈至此,营前连卫兵也无,还欲与我相斗耶?"
于是派遣女婿阎行领一队人前入营内,孰料阎行一去即回,神色张皇地对韩遂道:"大人,李相如已死!其部众也被筑成京观了!"联军群雄无不相顾失色,韩遂当即亲自率众入营,只见前营空地上立着百来个草人,在草人后方,七百来个人头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座高台,散发出无法掩盖的腐烂恶臭,高台前,一颗人头单独挂在军旗下,露出并不瞑目的涣散眼神。
正是李叁。
韩遂措不及防,他颇为失态地问众人道:"当是何人为之?"
联军群雄也皆一筹莫展,但心中都为此深感可怖。到这时,中军又有使者忽然来报:渭水南岸十里处出现一支骑军,他们速度奇快,背后烟尘漫天,气势惊人,直奔联军腹地而来,将士人心惶惶,因而请韩遂速速主持大局。
也不用使者多说,渭水对岸滚滚烟尘好似浪涛,众人尽收眼底。韩遂勒马叩鞍,良久不语,脸上惧色更重。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上当了!不知长安是何人为将!陈仓无防是虚,长安严密是实,我军进退失据,竟要在此为人殄灭了!"
联军各将匆匆回到本部,但显然为时已晚,没有一部能及时列阵迎敌,眼看敌军就到眼前,军中又产生了一阵畏惧的骚乱,但诸将弹压之下,也不敢就此返身,作战多年,他们都深知未战先撤的后果。
孰料对岸骑军到达与联军三里处,忽而在南岸停滞不前,唯有十三骑脱队继续向北,其中十二骑身着漆成银色的铁甲,各高举一面绛色的旗帜,前方一骑身着金色明光铠,头戴玄缨高顶盔,下骑一匹无一丝杂色的冰白雪月骥。联军的骚乱停息下来,他们知晓这是敌将有意议和的意思。
等十三骑进到一里前,众人才看清旗帜上的名号,其上只有两字楷体,陇上群将见之,乃是堂堂皇甫二字,他们无不失色惶恐道:"无怪用兵如此难测,原来敌帅竟是皇甫义真!"
金甲骑士最终停在渭水之南,反派一银甲骑士上前朗声说道:"汉槐里侯,车骑将军兼领司隶校尉,使持节行都督关陇总军事,皇甫嵩,欲在今日与诸君一叙,还望诸君略施薄面。"
韩遂回首望与众人,见他们眼神又是畏惧又是高兴。畏惧是因为皇甫嵩威名过盛,高兴则是皇甫嵩有议和姿态,他心知此战无论如何是打不了了。当即与马腾、成宜等军中八部头领一齐,策马踏入渭水冰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