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看着这么感动的张维贤,他也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毕竟,这样说话还是挺累人,挺浪费时间的。
朱常洛说道:“既然小国公也有意报国,孤也不能否了小国公的意。以后英国公府所有的赋税就按照太祖初年定的赋税交到父皇的内帑即可。”
张维贤听到朱常洛说到所有,他的哭声顿时停顿了一下。
所有赋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商税以外的赋税?
朱常洛看着张维贤,他说道:“关于英国公府以后要缴纳田赋的事情,孤也会跟内阁特别说明,然后请父皇下旨褒奖小国公的深明大义和忠孝体国。”
张维贤的哭声一下子就戛然而止,这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田赋,哪有勋贵交这玩意的?
就是普通当官的士族家庭,他们也不用交田赋的。
因为,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只要有了秀才,举人功名,那就不用在缴纳田赋了。
而且,有了功名后,尤其是名次考的非常好的那些读书人,他们身边还会聚集一大票拿着地契主动投献小地主或者小老百姓。
他们之所以要把自己的地投献给这些有功名的读书人,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免去朝廷要征收的田赋。然后,再给挂靠的这位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交纳一定的费用。
如果,这个读书人特别出息了,做的官大到吓死人的地步,这些投献的小地主和小老百姓们,他们甚至都能干出来改名换姓的事情,主动的做人家的家奴家丁。
这也是为什么明代土地兼并如此可怕的原因!
明代如此激烈的土地兼并,并不是简单的贫富差距才造成的土地兼并,而是因为赋税和身份地位带来的不公平,才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土地兼并。
虽然,投献这种事情,朝廷也发现了,也明令禁止过了。
但是,这事肯定是禁不住的。
因为,只要这些官绅们不用纳赋税,那么总会有空子给他们钻的。
而他们自作聪明钻空子的下场就是大明慢慢的就会无赋税可收,最后朝廷也会因为越来越窘迫的财政状况而饥不择食的疯狂压榨着那些手里只有可怜几亩地的贫苦百姓。
最后,一个王朝就会在这样内外交迫的窘境下轰然倒塌,皇帝也得吊死在歪脖子树上荡秋千。
“殿下...臣...”
张维贤懵掉了,怎么回事?怎么是田赋?
张维贤做梦都没想到会是田赋。
他甚至都做好了商税加点的准备,可是,最后朱常洛居然说的是田赋。
朱常洛看着懵掉的张维贤,朱常洛说道:“现在万历街的商税也刚刚好,孤怎么可以再去收呢?再收的话,那岂不是显得孤贪财好利?田赋这个多简单,地里有种出来多少,就按照朝廷的田赋标准交多少就是。这样的赋税省心省力,又能为朝廷聚拢到大量的粮食,稳定京城的粮价。可谓是一举两得。”
张维贤结巴的回道:“好好...可是,田赋...”
朱常洛直接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田赋很重要,比商税都重要。大明的安定程度有多高,就要田赋收到的粮食有多少。粮食越多,大明的就越安定。相反,没了粮食,大明就不会安定,一旦大明不安定了,和大明一体与国同休的勋贵世家也将不复存在。唐人刘禹锡诗曾言:‘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难道英国公府也想让家里的燕子飞入寻常百姓家吗?”
张维贤听完朱常洛的话后,一时语塞。
他也明白朱常洛的道理,可是,这田赋怎么交呢?如果,他交了田赋,那他以后在勋贵圈,在京圈里怎么混呢?
田赋可是下等人才交的赋税呀!
看着如此纠结的张维贤,朱常洛也明白,一时间想让张维贤接受这个结果,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