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鸿胪寺来报,有一位外国使者想觐见殿下。”
一个小内官突来进来这样说道。
朱常洛问道:“是什么地方的使者?”
小内官道:“据鸿胪寺说是泰西佛郎机的。”
朱常洛道:“知道了,让他明日一早觐见吧。”
“是。”
小内官立刻就去给鸿胪寺的人回信了。
为了这次觐见,利玛窦真是下了血本,他带着南京好几位官员的介绍信,又请鸿胪寺的官员饮宴的好几回,这才换来了鸿胪寺的一次通报。
想想这些年为了觐见大明的皇帝陛下,利玛窦都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自从他在踏上佛郎机来大明的商船时,他就怀着无比崇高的信念。他立志要把天主的荣光传播到遥远的东方,让那里的人也沐浴着天主圣恩圣光。
为此他不惜在大海上漂泊了两年,历经千难万险才来到了大明。
可惜的是,大明的老百姓对天主压根不感冒,他苦口婆心的在广东传教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教堂被砸,不得不落荒而逃,直至他辗转来了南昌之后,突然的福至心灵一般,开始传汉衣作汉礼学汉人文学经典,他这才算是入了大明的门。
在南昌作为一位难得一见的洋和尚又会说汉话,又懂士大夫诗词歌赋的那一套,他很快的就在南昌城里打出了名气。
进而又回到了南京,在南京立足住了。
虽然,这个时候的利玛窦已经汉化很深了,但是他依旧不忘初心,还心心念念着传教大业,所以,他就和他在南京交到好朋友徐光启一起来了北京。
到了北京之后,他最想的事情就是觐见万历皇帝陛下,然后给万历皇帝献上泰西宝物,从而求得皇帝陛下的允准,让他在大明传教。
鸿胪寺卿刘占光看着利玛窦,他说道:“西泰先生,宫里已经传回话了,明日一早你就可以进宫觐见太子殿下了。”
利玛窦大喜,但随即一愣,“刘大人,为什么不是皇帝陛下?”
刘占光说道:“皇上你是见不到了,但是见太子殿下也是一样的,现在是太子监国。朝廷大事,殿下说了也算。”
利玛窦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对着刘占光一拜,“在下谢过刘大人。”
刘占光笑道:“西泰先生客气了。几次诗会回来,本官与西泰先生也算是交心之友。西泰先生作为佛郎机使者,本官身为鸿胪寺卿将使者来朝通报给朝廷也是应有之义。”
利玛窦立刻会意,然后取出了一卷画轴。
“在下听闻刘大人喜好书法,这是在下在南京买到一副文征明的字,如果刘大人不嫌弃,在下就将此幅字送给刘大人了。”
刘占光一听是文征明的字,眼睛当时就放光了,这可值不少银子的。
刘占光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西泰兄这么喜好我大明文化,想必对此帖也是珍爱非常。刘某怎么好意思拿西泰兄的字呢?”
刘占光一转眼连称呼都变了。利玛窦都成了西泰兄,而他则自称刘某了。
利玛窦当即说道:“这幅字在在下手中,那就是明珠蒙尘,在下一个西洋人怎么能欣赏得了如此佳品。而刘大人的书画造诣高绝,将此字送与刘大人,也正是宝剑赠英雄。”
说罢,利玛窦就将卷轴双手奉上。
刘占光接过卷轴之后,爱惜的摸着包裹在卷轴上的丝绸,他嘴里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利玛窦恭维道:“刘大人当得起。”
由此可见,利玛窦这个西夷人来了大明十几年后,也真的变成了中国通,深谙中国人的送礼之道。
和刘占光有寒暄了几句之后,利玛窦就识相的告辞了,留着刘占光一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卷轴欣赏起这份珍贵的字帖了。
利玛窦回到住处,他见到了正好来拜访他的徐光启。
徐光启看着利玛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