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沈临风,声嘶力竭!
袖下笼着的手紧攥,一阵恍惚,仿若又回到她如花似的年纪。
她的父亲,她的三位哥哥,一声矢志报国,可到最后,没有死在沙场,反倒死在了那昏君手中!
这些年,她日日夜夜,从不敢轻易合眼。
只因每每合眼,便有父兄到她梦中。
她的父亲与长兄,被当着大梁百姓的面砍断头颅!
刻在他们身上的,是叛徒的罪名!
他们死不瞑目!
她的二哥,死于昏君的毒酒!
纵然她二哥因这场战争失去一只手臂,可在昏君眼里,他仍是可随时夺位的乱臣!
她的三哥……
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而她,也侥幸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被毁了半张脸。
她如花的年纪,被仇恨占据。
自那以后,她便再不是从前被父兄宠爱,无忧无虑的花满月了。
她有时候恨。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为什么要留她一人活在世上?
她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
一双眸如同钉子一般冷冷看着沈临风。
“我如今只恨!当时为何没有下了死手!怎么没有将那暴王一击毙命!也算是为我大梁百姓造福!”
她声音恨的扭曲。
沈临风眼神微眯。
下一瞬,不等她反应过来,沈临风便高举手中的簪子向她狠狠刺去,“我看你是疯了!花满月!”
花满月不由惊呼出声,身子亦不由自主往后!
可纵然如此,嘴上却是半点都不肯松动。
“你今日就算杀了我,我也绝不改口!我恨燕家的人!燕家但凡有一条血脉尚存人间,我便绝不放过!”
“实话告诉你吧,就连送去的酒水,我也是下了毒!”
“哈哈哈哈,不过也没什么了,我的刀上也淬了毒,燕辰启,他必死无疑!”
真是疯了。
沈临风眉头紧蹙。
嘴角却玩味的勾了起来,“必死无疑?只怕不见得。”
此话一出,花满月面上的笑一下僵在那里,就连眼神也慌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
沈临风冷笑,“你只知我是云木堂的堂主,却并不知我是如何坐上这堂主之位的……”
说着,她顿了顿,嘴角多了几分残忍的冷酷。
“这天下,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花满月脸色登时一变。
牙关紧咬,再想不起别的。
眼神空洞的缓缓出声,竟又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你什么意思?”
沈临风一下逼近她。
手中的簪子又更用力几分。
贴紧她的喉咙,只需再一用力,花满月便断会气绝身亡!
“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听过华鹊这个名字吗?”
“华鹊……”她缓缓出声,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神一震。
“华鹊?!你竟然是华鹊!传闻中,可生死人肉白骨的华鹊!”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燕辰启他死不了!”
“原来我所做,不过无用功罢了!”
“我恨!我恨!”
“可那又有什么用?恶人逍遥,忠良惨死!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父亲!兄长!你们为何不化作厉鬼,将燕家的江山颠覆!将燕家的血脉尽断!”
“老天无眼!老天无眼!”
她的身子不住颤抖。
半点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