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奉皇太后慈谕,云麾将军之嫡女林照,娴情淑德,蕙质兰心,怀瑾握瑜,不矜不伐,负逸群之才,传凌鹤绝学于世,功劳斐然,太后甚喜,特以指婚文昌省左司郎中薛道,责令于中秋前完婚,钦此’
同林照一起回来的不仅仅有林长瑄,还有圣人的赐婚圣旨,林父带着家中一众叩谢皇恩,起身领旨,从传召内监手里接过那黄绸圣旨的时候,林父的手都在发抖,忍不住热泪盈眶。
内监笑道:“将军可要接好了。”打量着林父的样子,又道,“薛郎中可真是好福气,娶了将军的女儿,这是庆京的其他门户求都求不来的。”
林照在身后垂眸,这个内监倒是会说话。
林父忙不迭的答应,又叫人拿了些东西给内监,恭恭敬敬的送走了。
这传召的日头刚走,好像没过几天就到了纳征的日子,薛家带来的聘礼,和太后赏赐的东西如小山一般,将林家的三个库房全都装满了,又从后院腾出一间空屋子来,装了薛道单送来的各种名人字画,和搜罗来的凌鹤体的多样拓本。
林父和薛怀远在仁和堂商议婚期,林照则站在那后院的小屋前,春分和芒种忙活着摆放的问题,她们自幼跟着林照,对这人的生活习性十分了解,哪个摆在上面,哪个放在架子上,都拿捏的一清二楚。
“芒种你快瞧这个,瞧这本子得有个几十年了吧。”
“怕是不止呢,得有上百年了吧。”
两个丫头凑着头,唏嘘不已。
林业在身后笑道:“这个薛道对你还真用心啊。”
林照没有回头,打量着这屋中的一切,仿佛走进了百年前,开创凌鹤体的徐家书房,想着那一本本的凌鹤体上,兴许还有徐丹青和江淮的痕迹。
她淡淡道:“人心隔肚皮。”
听林照说这样不清不楚的话,林业连连啧嘴,绕到她身前来,饶是自己看到这一屋子的古籍都忍不住纳罕,难为她这样不动如山。
“旁人都只懂得送些金银细软,只知道那俗物值钱,可薛道却投其所好送了你这些,殊不知这些东西千金难换,你知足吧。”林业说道。
“若我把这些东西都转送给你,你嫁给薛道如何?”
林照本意是逗趣儿,谁料想林业一挺胸口,大言不惭的说道:“若我也长了这二两肉,哪儿还轮得到你。”
林照哑然失笑,三哥居然这么不要脸,面色鄙夷的飞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往出走,林业也不收敛,跟在她的身后絮絮叨叨的。
“你三哥的模样若生成了女人,别说是你了,就是相思阁的那位怕也要黯淡无光了。”
“薛叔父还没走,你去和他商量商量。”林照道,“人人都说薛道性情难以捉摸,兴许有什么断袖之癖也未尝可知,三哥既然有如此信心,也该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才是,我不介意与自家哥哥共事一夫。”
林业说的不害臊,林照索性更大大咧咧,果然说的那人脸色一红,搥了一下她的胳膊,苦笑道:“你这丫头,我倒是真说不过你了。”
林照笑而不语。
“况且我的前程……”林业戏谑道,“以后有了薛道做妹夫,他这样厉害的人,才入仕就在朝上混的风生水起,我何愁前程呢,他稍微提携些,便比得过我寒窗十年,你说是不是。”
林照瞥眼:“要提携也是提携二哥,你这样的才不值当。”
林业忍不住道:“你这胳膊肘是向外拐啊,我才是你亲哥。”想了想林照的话,也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说起寒窗苦读,二哥的确应得,只不过先生总说他没有天赋,便是把书本都嚼烂了,也嚼不出味儿来。”
林照也了解,没有聪颖的天资,林长宰的确难熬,不过好在他有一份处处钻研的心,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