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不像是读书的样子。
正腹诽着,里头有戒尺拍窗的声音,随即那些吵闹立刻变成了郎朗的读书声,林照往院里探头看了一眼,那屋外窗下站着一位白发老者,眯着眼睛,伸手捋了捋胡子,应该是教导的老学究,她微笑着行礼。
那老者没想到,放下戒尺,也冲她点了下头。
“姑娘还真是好脾气,见谁都这么恭敬。”
春分扶着林照继续往前走,不快的说道。
“教书育人本就是贤良事,老人家也值得我这一礼。”林照柔声道。
再往前走是寒鸦舍,正是刚才薛定的院子,在院外瞧了一眼,薛定正气急败坏的和自己的小厮三庆说着什么,说完还用手打,打不过瘾连脚踢,最后整个人扑上去,咬的三庆嗷嗷直叫唤。
“这四少爷气得不轻啊。”春分道。
林照笑而不语,又往前行,终于到了花都院,是用篱笆围着的,推开木门,两侧桦树林茂密,中间一条卵石小路,顺着往前走了走,远处有人迎了出来,是秋分,她笑道:“少夫人回来啦!夫人快请,楼里备好了朝食,只等着夫人回来吃呢。”
“我在婆母那里用过了。”
“那便再用些!”
秋分嘻嘻的扶着她走,这条卵石小路不下百丈长,走了一小会儿,两侧的桦树才散去,露出这院里头的全貌来。
春分瞪了瞪眼,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们站在这内院的门口,入目是一方空地,竖着影壁墙,绕过去,赫然是一片硕大的湖泊,少说也得有两亩,架着一座十字石桥,正对着是一幢两层的轻质木楼,两侧连着个极大的台亭,左边写着锁水亭,右边写着戏水亭,水面上波纹涟漪,隐有锦鲤在其中撺掇,盖着大片大片的荷叶浮萍,上面栽着荷花,过了水愈发娇嫩欲滴。
饶是林照也没想到,薛道居然修了这样一幢雅致至极的水榭楼。
“夫人,这后面还有呢!”
秋分兴高采烈的带着林照上桥,到了那木楼一层前,林照才看到,这上头是不置门的,而是六丈宽的水晶帘子,掀开来,是个极阔的厅,四面的墙是嵌上去的架子,摆满了书卷和笔墨,光是翘头书案就不下三个,另有玻璃屏风,雕花架子,还有个制作极其精细的刻漏石台,水流顺着滴下,一刻一翻。
绕过那玻璃屏风,是正对着的门,原来一层的厅是前后通着的,另外一头便不是湖了,而是个花苑儿,左右各有两排厢房,角落里扎了个秋千架子,还用花藤缠了那绳索,随风而起的尽是沁鼻香气。
“那秋千是少爷亲手扎的呢。”秋分笑道。
芒种从二楼的楼梯处急匆匆的下来,开心道:“夫人!”
秋分也道:“夫人上去瞧瞧,那二楼可好看了。”
林照颔首,忽然听桥上来人传话:“夫人!怀阁和思阁的来了!”
“这是……”
林照有些耳熟,秋分敛眸,在她身侧提醒道:“夫人,是鲁王世子送给少爷的那两个姨娘过来给您请安了。”
林照抬首,淡淡道:“让她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