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轼么?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么一段故事,苏轼有一个侍妾名曰春娘,在他被贬往黄州临行时,有蒋运使为苏轼饯行,苏东坡让春娘劝酒,蒋运使看上了春娘,便提出用自己的白马换春娘。”李云帆继续讲故事。
“苏轼不顾春娘当时已有身孕,便直接应允,春娘当即吟了几句诗,‘为人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今日始知人贱畜,此生苟活怨谁嗔’;随即走下台阶,撞树而死。”
“不可能?你不是记错了吧?苏轼给亡妻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写得那么真挚感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这个典故实在是让蔡晓光无法接受。
“能写出‘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的人,又能对女人多痴心?况且诗人作品里表现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人品!”李云帆反问。
“写‘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绅,一顿饭耗费经常多达几百贯甚至上千贯。”
“元稹为悼念亡妻写了《遣悲怀三首》,真挚不在苏轼的《江城子》之下,可他的妻子韦丛是怎么死的?很有可能是韦丛在病重的时候,听到元稹在四川和薛涛浓情蜜意被气死的!”
“而且元稹在韦丛之前跟表妹崔莺莺两情相悦,元稹发誓要娶她为妻,可惜进京后遇到了京兆尹韦夏卿的闺女儿韦丛,就果断把崔莺莺抛在脑后,抱上了韦夏卿的大腿!”
对经受过互联网信息爆炸洗礼的李云帆来说,要找出几个渣男诗人的段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些东西你都是在那儿看的啊?我不记得你家有这些书啊?”蔡晓光直接被整懵了。
“你们天天在家里看书聊天也不带我,我只能自己出去找书看喽。”李云帆也不怕被揭穿,反正他们几个一讨论就无比沉迷,那还记得周秉坤当时在干啥啊。
“秉坤,爱读书是好事儿,可也不能太偏激,总不能因为诗人里出了徐志摩,你就说冯化成也是这样的人吧?”蔡晓光还在为自己的竞争对手说好话。
“或许是吧!不过我觉得,诗人往往都是感性的,而生活却是需要理性的,诗人只关注花前月下,生活却要柴米油盐,和一个无比感性的人长期生活,得到的不一定是幸福!”其实不光诗人,许多艺术家都是如此。
李云帆觉得今天给蔡晓光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已经足够,再多说就过犹不及了,于是便暂且停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比这个什么诗人更适合我姐。”
说罢李云帆停下脚步准备回去,“哦,对了,你也可以翻翻那些诗人的传记,瞅瞅到底是夫妻和睦的多,还是和元稹、徐志摩一样的多!”
蔡晓光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把李云帆的话记下了,等过段时间自己再赶在周蓉前面去插队,这样她和冯化成的事儿就该断了吧?
走到街角,李云帆回头看过去,只见蔡晓光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估计脑子里还想着自己刚才给他说的话。
回到院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做饭的声音,估摸着距离吃饭还得一会儿,李云帆就没急着回去,一转身朝上坎的方向走去。
到了距离上坎还有一百来米的地方,向右一拐便进了郑娟家所在的胡同,这条胡同约莫一里半长,两边挨得非常紧密的土坯房几乎连成了两道黄泥墙,屋子比周家所在街道两边的更加狭**仄。
看得出来,这里的居民生活条件比周家更差,胡同里的泥土小路一段高一段低,被雪壳盖得严严实实,踩上去又硬又滑,李云帆得很小心才没摔倒。
走在里面也分不出谁家是谁家来,都是一样的土坯房子,只有低矮残旧的门稍有不同,李云帆一时也不知道郑娟住哪家。
还好他运气不错,走了一段就看见一个坐在自家门旁的煤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