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花府辽阔的宅院中,某个最靠近临街外墙的院落终于修缮一新。
通往府邸深处的院墙全部加高,月亮门也加装了厚实的桐木大门,黄铜包边,没有雕刻,朴实却坚固。
而临街的那面院墙上,则新开了出口,加盖了简单的门头。
门头上新制的牌匾掩盖在红绸下,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引得不少路过的左邻右舍驻足观望。
院内,年轻小厮们统一穿着茶色短衫,左胸处还绣着一模一样的“山鸟”二字。
字体不同于当下盛行的隶书和楷书,而是圆润的花体,变形拉长的笔画隐约勾勒出一只圆滚滚的小肥啾纹样,端的是可爱萌趣。
小厮们正忙着将一个个半人高的密封木桶搬上专门拉货用的马车。装满一车,便驶离小院,随后便有空车接档而来。
明明是尚有寒意的早晨,但小厮们却都已满头大汗,头顶上冒着热气,远远看去,就像是蒸了一整院的包子。
花锦鸢姐妹俩也一大早就起身忙活了开来。
“还剩十车,所有配料就全部发货完毕了,巳时开业,时间绰绰有余。”花锦鸢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炭笔。每装完一车发出,她便做一个记号。
圆乎乎的小脸上难得写满了认真专注。
一旁的花锦鹭则仔细查验着每一桶尚未封口的配料,望色嗅味,最后再用干净的小勺蘸取一点入口品尝。
查验无误后,才亲自盖上木盖,再由红豆绿豆二人合力将木桶盖紧封口,捆上便于搬运的麻绳,抬出厨房,等待运输。
查验完最后一桶配料,花锦鹭刚放下小勺,花锦鸢便像头顶长了眼睛似的,“都检查完了,你总该放心了吧?现在骑马去追,兴许还能赶上大伯。”
花锦鹭活动了两下僵硬的腰,顺手端起半杯奶茶边角料,顿顿喝了好几口,才嘟囔道:“算了吧,打扰我爹娘夫妻团聚,天不打雷不劈,他俩都会给我来一顿夫妻双打。我是嫌《格物致知》不够厚吗?”
花锦鸢哭笑不得的抬起头,见自家堂妹神色间确实没有半点失落和难过,这才放心。
“你呀,怎么就这么怕伯娘他们呢?”
山鸟小铺,也就是春日宴上与众位贵女推介过的奶茶店,其实早两天就已经做好了开业准备。
只是为了等自家大伯的休沐,才推迟到了今日。
山鸟所售的所有新品调试,皆出自花锦鹭之手。花文晔这个当爹的,自然想亲自捧场,以表支持。
奈何今日一大早就有小厮来报,“夫人昨夜已经入港,快马加鞭,距离京城已不足百里。”
思妻心切的花文晔,顿时将宝贝女儿忘到脑后,天还没亮就骑着马出城去了。
亏得他身怀陛下赐下的通行令牌,要不然真不知他打算怎么飞过城门去……
京城里人人都道花家是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
除了花侍郎,全家男女老少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老太爷十年前便已去世。没有嫡亲兄弟帮衬,一应堂兄弟都在老家,与花家关系并不亲厚。
老太君花乔氏,也就是给陛下做过乳母的那位,尚还建在。只是年纪大了,外出走动的极少。
花乔氏只生有二子。
长子便是花文晔,全家最出息的崽儿。早早便娶了开蒙恩师的女儿花苏氏为妻。夫妻恩爱,琴瑟和谐。唯一的遗憾便是多年只得花锦鹭这一个女儿。
小儿子便是花三爷花文昊,早年被人算计得了花锦鸢这个女儿。第一任夫人,也就是那个死后才合了婚书上了族谱的可怜女人名叫阿满。
三爷被算计怕了,再加上有女万事足,便也没有再娶。
一家子人口不丰,还老的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