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三人准备出发时,天色刚过正午。
除夕宫宴申时到达便已算极早,酉时方到也不算失礼。
不过唐苒被郑贵妃管着,又早已出宫开府,因此想邀请这一年新交好的小伙伴去参观她在宫中的旧居都没有机会。
难得小伙伴们受邀参加宫宴,可以理直气壮的进宫,她便迫不及待的发出了盛情邀请。
当今陛下子嗣不丰,后宫嫔妃也不算很多,皇宫内空置的宫殿不少。
再加上郑贵妃时不时就会将唐苒叫进宫里“小住”,因此公主出嫁前的旧居一直保持原样,甚至就连宫人都没有裁撤。
今日一大早这些宫人就已经在唐苒的吩咐下忙碌起来,打算在晚上的宫宴前与花锦鸢姐妹俩先来个冬日小宴。
郑贵妃闻听此事,心中顿时溢满不快,却因生怕扫了陛下的雅兴,也不好在除夕当日斥责女儿。
只阴沉着脸让宫人去郑家捎了口信。
花锦鸢刚一出门,就见花府马车旁站着人高马大,咧着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唐明堔。
花文晔心塞的轻哼一声,他都已经带着女儿侄女这么早出门了,怎地还被这厚脸皮的小子给堵个正着?!
莫不是陛下派给他的暗卫都被他用在花府门口蹲着了?
花锦鹭还沉浸在被祖母数落的怏怏中,撩起眼睑看了唐明堔一眼,又见怪不怪的低下了头,权当没看见。
实在是这近一年来,这位准姐夫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
好好的皇子皇孙,怎么就……跟三叔一个脾性呢?
众人中表情最纠结的,当属花文昊。
若这人不是要娶自己宝贝女儿,那可真是他花三爷难得的至交好友了!
只可惜人无完人,世上憾事总是这么多!
花锦鸢却不管身旁家人内心有多复杂,弯起嘴角便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一起进宫。”唐明堔十分自然的伸出胳膊,让她好扶着登上马车,同时继续说道,“另外染月还叫我给你带个口信。”
“什么口信?”花锦鸢脚下一顿,歪过头看向他。
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见面了,她想不出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当面再说,非要唐明堔转达。
唐明堔挺起胸膛,低声道:“她说有不速之客,恐令人心生不快。你要是介意的话,晚点进宫,直接参加宫宴便是。不过你放心,管他是什么恶客,我都会护你周全。你想去便去!”
“不速之客?”花锦鸢想了想,反问道,“郑彩莹?”
唐明堔点头,与有荣焉的夸赞道:“鸢儿你真聪明!我就知道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我们果真心有灵犀!”
原本跟在自家姐姐身后准备上车的花锦鹭,脚步也一顿,打了个寒颤,面色略显挣扎,然后脚下果断转了个弯,走向前面一辆马车。
她宁愿冒着被罚抄书的危险,和亲爹同乘一车,也不要留在这里!
太饱了!宫宴都要吃不下了!
反倒是花文晔忍无可忍的黑着脸,调转回来,“不知贤王殿下坐骑何在?家中马车狭窄,恐令殿下委屈。”
大中午就来堵门接人,他忍了。
接人还不骑马,不乘车,他也忍了。
一个劲儿地扒拉着自家可爱的小侄女叭叭个不停,还有完没完了?
这可是在花府门口!
大庭广众的大街上!
岂料兴高采烈的唐明堔完全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杀气,竟连连摆手,“不委屈不委屈!”
随后又扭捏道:“老师,我……我与鸢儿还未大婚,同乘……同乘一车有些不……不妥。不如还是老师您捎带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