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堔并不觉得承恩侯府搞出的这些幺蛾子,能真的动摇花家的根本。
陛下眼明心亮,太子仁厚善良,像花文晔这样勤恳又能干的忠臣,就算有几个拖后腿的弱点,都不会令身为帝王者真正弃用。
更何况花家人丁不丰,唯一不成器的也只有他的岳父大人。
但他这位岳父,本性也不坏,甚至还有些天真可爱,在自家小王妃的管束下,他自己压根儿就不可能惹出大祸。
只要严防死守,不让他掉进别人的陷阱,花家就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让政敌攻击的地方。
承恩侯府想将花家踩在脚下,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陛下看着唐明堔对花家信心满满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回去吧,朕就不留你了。”
“遵旨!”唐明堔答应得飞快。
再不走,太后娘娘估计就得亲自来撵人了!
只是转过身,他脸上就浮现出了迷惑。
皇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叹气?
他又说错什么了?
想不明白……算了,明日下朝之后去找鸢儿问问吧……
谁知他刚往门口走了没两步,就听身后陛下又慢悠悠的叫住了他。
“站住。你又想就这么走了?”
唐明堔扭过头,不明所以,“皇兄,这一次我知道的都说了啊!绝无隐瞒!”
陛下伸手将桌案上的两摞奏折往前推了一指远,然后抬了抬下巴,“喏,带回去,明日早朝之后交给朕。”
“皇兄?!”唐明堔睁大了眼睛,“现在都子时了!”
陛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是啊,子时了。吏部工部还有礼部,有好几道折子明日早朝就该向朕要结果了!尤其是礼部,为了今年的先农礼已经一连递了五道折子了!”
要是文晔在这儿,能积攒下这么多折子?!
每年花文晔在京城的时候,都是他最轻松的时候。要不是有些公务非得他去才叫人放心,他恨不得拿铁链子把花文晔捆在他书房外!
“可是……明日就是春闱最后一天,我还想去约鸢儿去贡院呢……”
“考试结束,阅卷又没结束。明日贡院外等着的全是各地举子的家眷,你凑什么热闹?”陛下瞪着他。
若是明日花文晔就能“出关”,自己何必大晚上的还在跟这个混小子扯皮?!
唐明堔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认命的抱起折子,唉……子时了。他能熬,他敢让皇兄继续熬吗?
不敢……
其他折子也就罢了。
先农礼确实不能再拖了。
按礼制,每年先农礼都应该由陛下亲自主持,祭拜过后再带领文武百官亲自耕种撒种,向来都有礼可循。
但是今年陛下却突然决定让太子代替自己主持。
一来是因为他的身体确实难以支撑繁重的祭祀礼仪,二来也是为了给蠢蠢欲动的郑贵妃以及大皇子一个警告。
一应礼仪都需要有所变动,礼部自然不敢擅专,只能小心翼翼的征求陛下的意思。
可陛下自打新年伊始,就忙着处理北方的暴雪重灾,西陲边境的骚扰异动……根本就忙不过来。
礼部急得头秃,到现在连太子当日要穿的祭服制式都没定下来!
唐明堔越想越头疼,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叹气。
从陛下的寝宫一路叹到了宫门口。
以至于送他出宫的福贵公公都忍不住小声劝解,“贤王殿下,莫要发愁,其实有些折子已经在陛下案头压了好些日子,明日再批也不迟。”
唐明堔表情深沉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懂。我是在替礼部发愁,万一好不容易赶工做好的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