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说八道!若他不是凶手,又何必抛尸!”李院首甩着衣袖,迈开腿就准备离开。
却不料花锦鸢一个箭步,便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放肆!”李院首肩膀微动,想出手将她推开,胳膊却只抬起分毫便又背到身后,“花锦鸢,这案子理应由大理寺负责,便是后宫的娘娘们都不得干政,你仗着贤王殿下的宠爱,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牝鸡司晨吗!”
“呵,这就要问问院首大人与侯爷是怎么想的了!”花锦鸢见他没有动手,眼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失望,随即便气势汹汹的瞪了回去。
“小女子我,原本好端端的待在家里,也没招谁惹谁!是谁先揪着我花家不放的?!有本事,咱们到陛下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你!不知所谓!”李院首自认也算口齿伶俐,朝堂之上,诗会之下,也常常与人辩理。
可,他从来没遇到像花锦鸢这样半点隐晦都不讲的粗鄙之人!
这与市井骂街有什么区别?!
若花锦鸢听到他的心里话,只会点头赞成。
和李家这种草菅人命的疯子相比,市井泼妇都担得起一句“良善”了!
花锦鸢见他气得头上冒烟,却只能强忍着揍自己一顿的冲动,只为假装不会武功,不由故意高声道:“堔堔你瞧,没有真才实学,嘴皮子还不利索,说都说不过别人的窝囊废,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这句了。堔堔,你老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学他哦!”
唐明堔被她一声“堔堔”爱称一叫,顿时骨头就酥了半边,黝黑的脸庞涨得黑红黑红的,同手同脚了都没发现。
他走到花锦鸢身旁,替她挡住李院首的去路,含羞带怯的扭捏了一下,“鸢儿,我们这还在外面呢……我以后要是变成他这样,你就打我,把我打醒……”
“不要胡说,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呢!”花锦鸢一把捂住他的嘴,表情含情脉脉,眼睛却故意往李院首脸上飘。
直到看到他那张看似保养得宜的脸,终于气出了该有的菊花皱纹,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唉,看在我家堔堔也陪着一起饿肚子的份上,贾大人,今日我便白送你一桩功劳。”花锦鸢笑眯眯的牵着唐明堔的手,旁若无人的走到院子中央,在莺歌的尸体旁站定。
“我们就先从抛尸开始说起吧!”
她看向被长清押着走近的莽汉,“你,或者说你的主子,刻意选择光线充足的午时抛尸,就是为了让杨婶子第一时间发现死者。证据便是莺歌身上所穿的这件外袍。”
花锦鸢又朝跟着母亲进入小院的戟儿招了招手。
戟儿对这个救了自己,又心地善良的小姐姐十分有好感,见她招手,便抬头看了母亲一眼。
杨婶子没有阻拦,反而还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后背。
戟儿便乖乖走到花锦鸢身边,转过身来,与她一同面向众人。
所有人都能看清他身上穿的蓝布短袄,与前些日子在春锣巷见到他时,穿的是同一件。
这是一件普通蒙学学堂里最常见的“学生服”,面料厚实耐磨又耐脏,最适合并不富裕的普通孩子开蒙时穿着。
短袄上打了几个补丁,但都在不太显眼的位置,整体看来并不算特别穷困。这在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中也很常见,冬日的袄子本就不便宜,一件要穿好多年,缝缝补补很正常,谈不上谁笑话谁。
待到考中的秀才,便有了写补贴进项,日子就要好过得多,到时候再讲体面便是。
若是能成为禀生,那就更宽裕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的戟儿还只是个小小的学童,每日要去学堂,都得穿这件袄子。
而凶手为了让杨婶子误以为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