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说陛下万一那天驾鹤西游了,她花家所有人都得离得远远的。
要不然,说不准就会被谁怀疑传位昭书是不是这位卢大少爷伪造的!
平白多了无穷的麻烦!
像卢升平这样的人才,不归顺于帝王,任谁都不可能放心得下。
然而,偏偏这熊孩子认死理。
认定自家祖父给陛下戴了绿帽子,自己无颜面对陛下,死活不肯进暗卫。
花锦鸢怀疑,这满肚子心眼的熊孩子,其实是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被陛下给悄无声息的处理了。
“行了,下次少在你伯娘面前搬弄是非,我便替你处理了这小子。”花文晔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这才松了口,“明日我便进宫与陛下说明,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
“多谢大伯!”原本愁眉苦脸的花锦鸢顿时一蹦三尺高,风风火火的冲出了书房。
“卢升平,留不留你,我说了不算!明儿你听我大伯的差遣吧!”
说完,她便窜出了主院。
跪在地上低头垂目的卢升平,悄悄握紧了拳头,脸上闪过一片苦涩。
果然……还是不能留下吗……
第二天,花文晔从宫中回家,便带回了一道给卢升平的圣旨。
“岭南青县县令?”卢升平看着圣旨,满目诧异。
圣旨上的每个字他都认得,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又有些不认得了。
“没错,七品县令。不过岭南民风彪悍,青县也十分贫瘠,能否做出功绩,一步一步爬回京城,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不会偏颇于你。”
花文晔将圣旨交到他手中,神情淡淡,“且此去路途遥远,我花家亦不会助你前往。你若不幸困于途中无法上任,亦是你的命数。”
“花文……花尚书,我不明白。陛下怎么会封我为官?”卢升平面露嘲意,“卢家后人此生不得科举,不得入仕,这是他当年金口玉言。如今怎么会出尔反尔?当年要杀我祖父的人确实是郑娇娥,可陛下难道就当真一无所知?”
骗骗花锦鸢那个单纯的只知道查案的傻姑娘也就罢了。
花文晔这等七窍玲珑心,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授意祖父泄题的人是陛下,郑娇娥想要借刀杀人,那总得先知道祖父泄题一事吧?
祖父为官多年,纵然在郑娇娥身上栽了跟头,没受得住诱惑,可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怎么可能将此事告知郑娇娥?
老承恩侯进宫求了恩典,连亲生儿子,舞弊的当事人李仲文都瞒着,那就更不可能让与此事无关的郑娇娥知道了。
郑娇娥身为贵妃,一年到头连娘家人都见不了几回。
她又是如何知道祖父会在那一年春闱里故意泄题的?
她想借陛下这柄刀,当真就这么容易?
陛下当真就一无所知的让她借了?
若陛下当真一无所知,祖父又怎么会在狱中写下那封求情书?
不仅坦白大皇子其实是他的儿子,还主动说出自己是如何故意让他致残,以此来保证他永远与皇位无缘。
祖父难道就不怕陛下原本并不知道大皇子的身世有异,自己这么一坦白反而将大皇子推入险地?
当年祖父在狱中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给他传话的人,当真只有郑娇娥吗?
卢升平心中冷笑,他不愿意效忠陛下,可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小命,而是因为当年想置祖父于死地的人也少不了陛下一份!
借刀杀人?这么说倒也没错。
只不过郑娇娥才是那柄刀!
陛下有多虚伪,恐怕只有死人才知道!
他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