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李天衢也很清楚张虎不但也有身三五十人近不得身的功夫,更是敢拼敢杀。前两日他二话不说的听从自己安排,直冲到岭道中段扎堆的反军兵卒当中,厮杀生猛凶悍,当真不愧是浑然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亡命悍匪。
当初虽然经过比拼能胜过张虎,可李天衢自知也着实费了番手脚。更不用说谁又能仅凭一招,便能杀得张虎亡魂丧胆,本来悍不畏死的战意竟荡然全无?
李天衢又惊又怒,再瞪目朝前方望去。待看清那依旧不紧不慢策马而来的大汉相貌时也不由的面色一凝......
但见那汉子看起来虽应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英挺剑眉如漆刷般浓密,射出锐利寒芒的点漆双睛盛气凌人,显得格外的霸道孤傲,分明散发着一种傲视天下的势威。兼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八丈有余壮硕粗犷的凛凛身躯虎相彪形,也当真配得起“仪表威若天神”这样的描述。
而与己方那几匹消瘦的战马相较,那大汉所乘的战马顾盼自雄,果然健硕雄健,显得精神十足。而他手中绰着一杆沉甸甸的大枪,就如此貌相气势一望便知,这汉子绝非是什么善茬!
人的气场很是微妙,李天衢甫一与那汉子四目相对,陡然间便感到心头一震,好像是被一头斑斓猛虎给盯住。而那汉子睥睨瞪视向李天衢,忽的忿声说道:“你便是这伙蟊贼带头的?我不去寻你们,你这干贼汉倒来招惹老爷!识相的身上物件尽交出来,伏地乞活,便饶了你们的狗命,否则老爷性发起来,教你们欺害黎民的贼一个个都死!”
眼见本来伏在东村口溃退下来的喽啰虽然各个灰头土脸,似乎尚未折损人手。看来这汉子虽然一招杀败了张虎,他凭着自己高超精绝的武艺尚如玩弄老鼠的猫一般,否则若是杀性大发,恐怕眼前早已是血肉满地了......
张虎这次剪径劫掠,明显是惹到不该去招惹的狠人了。李天衢寻思听着汉子言语,应该与秦宗权反军并非是一路人,既然眼下尚还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又是在奔逃途中,节外生枝殊为不妥,没必要再去枉自招惹强敌......
李天衢遂在马上带住朴刀,并抱拳说道:“看来我的弟兄冲撞了壮士,我等并非是叛贼秦宗权肆虐害民的兵匪,见壮士应也只是途径此处。如今陈州、蔡州、许州...各处兵祸连结,彼此都是要在这等世道争个生路、搏个出身,又何必枉自结怨成雠?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却不知这位壮士......”
“住口!!”
哪知李天衢话还未说完,那汉子便瞪目暴喝,随即又厉声骂道:“正是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就算无生计寻觅,既能提得动刀,好歹去投军还算有些出息!可你们这些剪径劫掠的贼汉,做得不也一样是打家劫舍、侵害百姓的勾当!?
我学成一身本事,志在保国安民。非但誓要剿除黄巢、秦宗权这等残害百姓的叛党反贼,你这等杀人放火的贼,也同样饶不得!少再做花言巧语,若想保命,还不快下马伏地乞活!”
“欺人太甚,当真是给脸不要!”
李天衢暗骂一声,心中腾的也已起了火气,这杀才也未免忒过咄咄逼人!已给了你台阶下,我总不能当真要滚鞍下马,伏在地上向你高呼饶命!
朴刀又被李天衢擎起,刀尖锋刃直指向那个已策马做势欲冲的汉子:“你这竖汉,当真不识抬举!好言好语与你说不听,以为杀败了些弟兄,我便怕你不成!?”
壮硕雄健的高头大马长嘶一声,碗大的铁蹄扣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激荡的劲响声,那大汉意气风发,也已擎起手中份量沉重的大枪:“这才有趣!你手下的蟊贼本事微末,厮杀也不尽兴,且看你这贼头本领又如何?”
那大汉猛的又大吼了一声,浑如旱地凭空打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