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感化军营寨凭空响起的骚动,当然也惊动了大批费县守城兵卒立刻登上城头一探究竟。安仁义攀上城墙,立刻用双手撑在墙垛上,双目眨也不眨的眺望远处敌军寨中自相残杀的混战。
墙头上打起的火把,大概照亮城墙一片区域,安仁义以他旁人无法企及的眼里极目远眺,那对招子也犹如一只翱翔在夜空中的雄鹰。又过了片刻的功夫,他身旁一名牙校也不由问道:“将军,却是不是感化军刻意使诈,要赚取我军城池?”
安仁义又观望了片刻,摇了摇头,沉声道:“这倒不像,撞阵的虽然都是他们感化军,可真刀真枪的厮杀也不是假的。大致顾忌他们自相杀戮至少已折了上千人,敌军要使苦肉计演这么一出戏,我军也未必中计,白白损耗兵马,这又何苦由来?”
“瞧!有兵马撞杀出营了,前阵那使大剑的手段好狠!又连砍翻了五六个骑军,当真骁勇...咦?这伙骑军果然朝着咱们这边奔来了!”
奔来除了安仁义以外,其余大多趴在墙头上眺望占战局的将士借着火光、远远望去,也只能依稀望将对面敌营当中有众多小黑点乱撞扑倒...不久后又是一条黑线冲出营盘,可仍旧与一堆黑影纠缠成一处。
而随着从感化军营盘当中撞杀出来的兵马距离费县愈发临近,城头上一众将士大概也能看清城墙鏖战的骑军拼得是刺刀见红,当真是下了狠手,也是摆明了恨不得立刻要置对方于死地。
安仁义身边,王重师也攀上城头,大概观望一番城下纠缠厮杀的战况过后,便问道:“安将军,感化军忽然内乱,这也未免有些蹊跷...可就眼下看,敌军中当真有部众哗变倒戈,以您看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那些骑军临阵反水,以夜袭扰得感化军营盘混乱,想必也是要取信于我军进入城郭。还要劳烦王指挥使率部出城接引,我在城头上以弓箭压制追兵,以他们这些兵力,纵然放入城中先喝令其放下兵器,问清楚来由,也能控制得住。”
安仁义思量过后,也立刻说出自己的提议。王重师闻言干脆称是,衣甲铿锵,便带领一彪军士匆匆的从城门楼上奔将下去。
至于带领麾下亲随部众,煽动哗变倒戈而突然踏营杀出军寨的刘知俊催马狂奔,手中大剑抡斩,当即又将从斜侧追来的骑将斩落下马。眼见距离费县已是越来越近,他正要高呼表明自己的来意之时,骤然间便听到城郭上泰宁军号令浪潮一般的此起彼伏,忽然打起的一排排火把,也映亮城前一片空地!
下一刻,一队队弓弩手位列于墙垛另一侧,也立刻发动齐射,满天的箭簇如飞蝗一般从城墙上腾起,大概都越过了刘知俊一伙兵马的头顶,而朝着他们身后的追兵直扑了过去!
虽说无论是刘知俊统领的反戈骑军,还是从感化军营盘中杀出的追兵身上衣甲制式相同。也全凭同属部众间将士大概能混个脸熟,以及臂膀上缠着赤巾而区分敌我,费城上守军弓手难免辨识不清,再者又不是同僚战友,几通箭簇招呼过去,自然也就难免出现误杀。
也是安仁义刻意号令,命诸队弓手朝上抬高,有意向处于后方的骑众发动齐射。感化军骑众追兵,绝大多数也正处于泰宁军弓箭射程范围内打击的中心处。刘知俊麾下除了些走背运的不免当场被射落下马,大半的箭簇还是扑到后方的骑阵当中,登时引得骑兵队形混乱,人喊马嘶声也是响成一团。
“我等特来反了时溥,特来向李节帅投诚......”
刘知俊连忙高声呐喊,忽然却听得一声格外凄厉的箭啸声从他头顶掠过。刘知俊当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然而安仁义射中的箭簇则是直直朝他身后袭去,当即凿入后面有个高声喝令麾下骑众的牙将脑门,把他的脑袋射了个对穿!
几拨感化军追兵更是惊呼乱嚎起来,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