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去!追兵来了!”
“你们这些蠢汉不要挤!还不赶快关门!?”
瓮城内外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注意到城头上的异变,他们仍在焦急叫骂着。然而就见那些拥堵在门前的,以及已经挤到城里的军士好似突然恼怒发作,抽出刀来连成一片片寒芒,恶狠狠的立刻剁将过来......
就算这些天下来郓城县的城防守备甚是严密,可是就算最坚固的堡垒也终究不免要从内部攻破。城墙上那些弓箭手们,却被忽然涌将上来所谓的同僚冲散了队列,挥刀猛砍,莫名其妙的便丢了性命,城墙上的重重防御体系,远近距离的诸般守具在这一刻也都彻底丧失了原来的作用!
很快的,另外几拨奔袭而来的兵马已奔驰到郓城城下、过了瓮城,黑压压的人群猬集成团,也开始疯狂的往城内涌去。
到了这个时候,郓城的大批守卒这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眼见已有成群如狼似虎的敌军甲士冲入城内,他们根本不敢上前拦堵,局势也变得愈发混乱。毕竟接连受挫,天平军尚存的兵马大多都如惊弓之鸟,甚至也有人惊呼乱叫着转身便走,在街坊将就像没头苍蝇到处乱窜着,凄厉的呼喊声,与强攻一方声嘶力竭的喊杀声,也迅速席卷向全城!
当然也会有些天平军将兵满心的不甘,仍试图放手一搏,与涌杀入城的敌军拼得火花四溅,混战中不时的有人扑倒。身边的同僚根本来不及去瞧,只能喝骂着朝着前面的敌人狠狠撞去,激烈的埋头厮杀,激荡的金铁交鸣声中总是能夹杂着利刃切割血肉所发出的闷响。
对于那些扑倒战死的士兵而言,厮杀短暂却也十分残酷。由葛从周所率领的兵马经过连日守城作战,人马也都不免有些疲倦,但是前几日都熬下来了,就差这最后这一轮激战,谁也不肯在这个时候松懈,汹涌的人群不断的向前推进,也能杀得守军节节后退!
攻城的部众已经推进到了城内,规模大大小小的巷战在市井街坊间不断的上演着。葛从周也纵马直冲入城内,他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骤然疾探出去,猛然间又是一挑,面前那负隅顽抗的牙将胸膛顿时被划开老大的口子,甲叶碎片混杂着鲜红的血液迸溅飞射,那骑将睁圆了眼睛死死瞪视着葛从周,到底不免坠翻下了马去。
然而葛从周目光一瞟,瞧见对面又有大批兵马涌来,看似是郓城县内仅存的几支到处试图亡羊补牢,做成徒劳抵抗的守军部众...他心中也不住的暗念道:就算这次计谋也成了,让他们城墙守具都派不上用场...但是郓城县毕竟是天平军治所所在,要强攻取下,也就免不了还要折损不少兵马......
可是对面那员统兵的将领眼见对面也有大批的义成军众蜂涌杀来,他脸上也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随即就滚翻下鞍,跪倒在地而大声疾呼道:“乞降!饶命!不要杀我!”
葛从周瞧着眼前那人降的如此痛快,也是不住的一愣。现在他还并不知道,前面那个倒让自己省事不必多费力气厮杀的天平军将领,是朱瑄的另外一个兄弟朱琼。
朱瑄这一大家子,虽然是血脉相连,可是这个朱琼,按他原本的命途轨迹便是直接被宣武军吓破了胆,而干脆的投降于朱温,甚至还试图游说朱瑾投降,却在城前被他兄弟砍下了脑袋......
眼下的形势更为险恶,就连死守着郓城县这一处孤城,也都已经被李天衢麾下大将葛从周攻破。朱琼心颤胆破,下意识的意图带领一拨兵马逃出城去,却又在此被葛从周给截住,那么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怂了。
朱瑄是你血亲兄弟,可你倒也怕死降从了...我们又何必再为你朱家效忠卖命?今日要死在此处,当真不值!
周围本来仍试图抵抗的天平军士卒眼见朱琼投降的倒痛快,几乎所有人也都是这般心思,哪个还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