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来晋军派来的使臣,魏博军,成德军方面却先后派出了杨利言、周式二人请求觐见李天衢。而这两处本来附庸与朱温的割据势力来意,李天衢大概也能料定,如今梁军势力在河朔方面一落千丈,魏博军、成德军无法再仰仗朱温的势要去与李克用对抗,为了自保,必然也要另寻靠山。
率先抵至邯郸的,是魏博军方面派出的使臣杨利言。李天衢也记得此人,按史载魏博军那块内讧叛乱最频发的是非之地又有牙将搞事,罗绍威便是派出这杨利言向朱温求助,请求协助平定叛乱。
如今节度使罗弘信年事已高,又因心急焦虑,而长期病卧在塌上,与他年纪相差了足足有四十一岁的幼子罗绍威接管藩镇事务。然而内忧外患,已是迫在眉睫,罗绍威虽然据魏博军六州之地,然而帐下魏博牙军虽有一定的战力,却又无比骄横,说不上什么时候便要发动兵变,驱逐甚至杀死节度使,罗绍威自知又先后得罪了李克用、李天衢这两方雄主,只得请降求和,他也的确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谈判桌上,既然罗绍威属于完全被动的一方,李天衢遂也拿定了主意,趁着魏博军只得巴巴的遣使主动前来请和,便狮子大开口狠狠的宰他一回。
使臣杨利言先是得胥吏引领,入了邯郸府署节堂。由于先前属于敌对势力,杨利言也明显的感受到周围值守军士投射来的目光甚为不善,也让他顿感如芒在背,心中已然十分不安。而觐见得李天衢,他几近奉承讨好之态,先是高声告罪,旋即便恭恭敬敬的报说道:
“世子久闻大王英名,素来钦佩,今日遣微臣前来觐见,也是期盼能奉大王为主,自此鄙镇愿做为臣邦附属,年年进贡? 为贵邦河朔之屏障? 以结君臣之好......”
“且慢,你说那罗绍威? 对我素来钦佩?那他当初却又为何协助朱温? 挥军前来攻取孤治下义成军藩镇?”
也不耐杨利言继续歌功颂德的迎奉,李天衢很快便打断了? 随即又道:
“孤当初执掌义成军,本来与魏博军井水不犯河水。却是他罗家父子先与晋王交恶? 随后对朱温称臣? 遂又主动前来触恼孤。这一笔帐,孤可还记得清清楚楚,怎的如今朱温梁国控扼不住河朔之地,你家主子罗绍威? 以为再转而向我称臣? 便能高枕无忧,继续安安心心做他的邺王世子?哼!他想得到美,又岂有这等好事!?”
杨利言闻言神色慌乱,他思付片刻,遂连忙又道:
“这...邺王与世子实有苦衷呐......当初的确是晋王相逼太甚? 鄙镇既然与河东为敌,遂也只得依附于梁国。而朱温胁迫? 邺王夹在梁、晋之间,为求自保? 遂也只得出兵协同梁军冒犯大王。
非是邺王与世子有意与大王为敌,如今更是悔不当初? 只盼能重与贵邦修好。我等愿奉大王为主心诚? 倘若能化干戈为玉帛? 大王还有何要求,邺王与世子也必然谨奉尊旨......”
李天衢闻言面色稍缓,又故作趁势状踌躇了片刻,便对杨利言是说道:
“本来是罗家父子与我军为敌在先,孤本不容尔等投降,前方重挫朱温,趁势再尽皆剿灭河朔敌对邦镇,也正当其理。可若罗家父子诚心称臣,谨慎自守,孤也未尝不会心怀恻隐,饶他一次...不过若要孤答应邺王霸占请和的要求...出了年年进贡,而议定贡献金帛、财宝、粮秣、牛羊...数额之后,魏博军还须割让相、卫二州,罗家父子若肯依得,孤便答应其称臣请和的要求。”
“啊?”杨利言听了,面色更显迟疑犹豫。李天衢见状忽的又把脸一沉,语气中威压之意又浓重了几分:
“怎么?罗家父子不会答应?那请和罢战一事,也不必再谈了!待孤与晋王平定昭义军局势,是不是又该清算魏博军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