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安按药罗葛仁美旨意,次日一早便赶赴魏军连营,在一众凶神恶煞的军健面前战战兢兢的说明了来意。
甘州回鹘抱着最后的幻想,仍试图放低姿态而保留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权,同时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盼望后唐挥军来救的这些心思,当然也不可能瞒过足智多谋的刘鄩。他于中军大帐接见使臣杨福安,很快便表明了态度:
甘州回鹘尽管派遣使者前往长安交涉,我军也可以放行...只不过,就算使臣到了长安,并且西京留守严可求愿意接见进行交涉...那也是你们谈你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就算交涉谈判,乃至来回往返期间。那山丹城,我军还是要往死里打!
而从后世甘肃省地界,如若要赶赴处于河南省的汴京觐见魏朝帝君李天衢,路程也实在太过遥远。甘州回鹘急于要与魏朝高层交涉,也就只能奔赴长安请求与全权主持西北军政事宜的留守严可求进行谈判。
于敌军军寨当中,任杨福安如何苦苦哀求,包括刘鄩在内的武职军将也懒得与他多废唇舌,交代之后,便直接命令军士将其轰出大帐。万般无奈之下,杨福安也只得先行回去向药罗葛仁美可汗禀说几员魏军主将态度强硬,之后还要日夜兼程,向东前去请求觐见坐镇长安的留守严可求。
而杨福安与一行随从刚刚经过魏军连营,刘鄩与其他将领派遣兵马,调动诸般攻城器械,很快便又向山丹城发起势如排山倒海的猛攻......
远在汴京的李天衢自然十分清楚,征服甘州回鹘,尤其是挥军杀至对方国都城下的战事也必然会十分惨烈。但是也唯有不断的向药罗葛仁美可汗以及其治下臣民施加压力,彻底粉碎他们抱着侥幸心思顽抗下去的幻想,才能迫使对方早日屈服。
严可求做为这个时代顶尖的谋臣,他深知自家主公的志愿,自然也能完全贯彻魏朝兼并河西诸地的战略方针。
所以当杨福安被镇守凉州的魏军部众接引,一路东行,终于赶至请求觐见之时,严可求于留守府署节堂亲自接见,听对方的来意大致也正如就自己所料之后,他便气定神闲的摇了摇头,并笑言道:
“河西诸地诸族各部林立,向来局势复杂,而先前本来便是唐廷汉家故土。甘州回鹘以及河西诸部先前奉表称臣,既然承认我魏朝继承朝廷正朔,也自当顺从陛下安置。
否则便如当年那般,尔等虽然臣服于大唐,可待唐室暗弱之际,便自据一方,划地称王。即便这些年来河西诸部局势相对稳定,甘州回鹘表面上臣服于我朝...可终究各方割据,但凡有一方强势崛起,则必定要兴兵拓张疆土,进而威胁中原。倒是杀来杀去,而教无辜百姓遭受兵灾战祸。
你今番前来乞降求和,说到底,也无外乎要进献更多的财宝钱粮,可我魏朝国富兵强,还缺你那些贡赋不成?河西诸州,如若要长治久安,也唯有诸部让权,尽皆由我魏朝统一规划。而药罗葛仁美与其回鹘世家权贵必定不肯,否则尔等先前上表臣服,我朝又何必非要兴兵征讨?”
听严可求态度坚决,情知希望渺茫,可是披星戴月的走这一遭...杨福安,也只得继续低声下气的请求道:
“留守相公在上,鄙邦可汗带领族民于甘州设牙帐王庭,也是为回鹘诸部的生计着想。毕竟手握兵权,自主占据一方,如此方才能安抚甘州回鹘族人民心...鄙邦当真情愿归附,向天朝称臣纳贡、听从调遣。
而留守相公若能体谅鄙邦处境,肯体恤通融...卑下奉可汗旨意,今番前来觐见,所携珠宝财帛,与一众女子舞姬还请留守笑纳......”
然而杨福安话还没有说完,陡然间他发觉严可求脸上虽然仍带着笑意,可凝视过来的目光明显更为凌厉。就好像两把利剑直透自己的心房,杨福安骇得一怔,便听严可求语气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