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自己所收的义子王郁虽然很赞同以北平国为内应,以探明魏军后方虚实,并伺机予以重创的计划,却也仍不忘说他那义兄王都的坏话...耶律阿保机嘴角微微一翘,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在他看来,这些效忠于自己的汉人邀功争宠,彼此竞争,也会更卖力的为契丹卖命。
环视在场一众臣子目光灼灼,都朝着自己这边望来,耶律阿保机也挺直了身板,并豪声说道:
“南朝开疆拓土,早晚必然会吞并北平国,所以那王都迫于形势而要投效我契丹...魏国的皇帝频频发兵征战,要成就大业,要的是增光添彩的英名,那朕又何尝不可?
说起来中原自唐末乱世,彼此厮杀征战,又死了多少人?不是也有汉人成批成批的北迁由我契丹安置?凭什么魏国吞并诸国,又要一统天下之时,却还摆出副盛气凌人,又要高出我契丹一头的架势?
中原富庶江山,以往都是称正朔的汉人皇帝所占据的。我们世居于苦寒之地,为了一片肥沃的土地,部落间甚至还要拼得个你死我活。可是按汉人的话来讲,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如今我契丹崛起了,是那些藩王、节度使屡屡主动前来,央请我们入关施以援手;无数没了活路的汉人百姓,迁居投奔我契丹才得以生存下去...有付出,也理当有所得,我们儿郎的血不能白流,去占据更为肥沃富庶的土地,这不正是天公地道的!?”
耶律阿保机刻意要挑起在场所有臣子的情绪,他突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又以极有煽动力的言语豪声说道:
“你们想想当年,我契丹本来归附于唐廷都督府治下,可是汉人高官却从来未曾将我们的祖辈放在眼里...那时中原还是由一个女皇帝掌政,我契丹赶上灾年饥荒,族民没了活路,只得乞请都督府能发粮赈灾...可是汉人都督极度歧视我等,只要我契丹匍匐在他们的脚下臣服,却不肯赈灾,反而肆意辱骂讥讽我们的先人是命贱的胡虏蛮夷!
而朕建立的帝国,不止是要由契丹人当家做主,各族英杰为国建功,也将为你们子孙打下世代基业!趁着锐气正盛,也终于到了要与魏国争天下的时候,到底还是要凭着谁的武力更强!你们告诉朕...不只是在座的契丹族军将,而是我大契丹国所有族裔的勇士,如今要与魏国一决雌雄,你们怯于一战么!?”
耶律阿保机便犹如统领着大群野狼的狼王,他极富感染力的言语传入耳中,也使得大批军将直感胸中热血涌动,而纷纷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那些契丹宫帐贵胄、诸支部族首领有力的捶着胸膛,疯狂的呐喊着,甚至震得周围皮室军宿卫甲士耳膜隐隐作痛,海东青振翅长鸣,被牵着的豹子嘶吼咆哮...那般气势,也像是几千头野兽聚集一起凄厉狂嗥,声势极为骇人!
激动的情绪使然,又有酒意上涌,耶律阿保机的面颊也呈现出酡红色...他很满意在场一众臣子的反应,心说自己既然已经称霸塞外,终于也到了去挑战中原王朝的时候。
遥想当年与强势霸道,气场又格外强大的李克用会晤之时...耶律阿保机可还记得当初对方直把自己当做小老弟的态度,他虽然尽可能的要撑起颜面,可是从气势上而言,到底还是要矮了李克用一头;后来以为最佳时机已至,也到了去挑战河东沙陀的时候,然而却又被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杀得弃车帐铠仗、羊马满野,吞下战败蒙羞的苦果......
魏朝皇帝李天衢,无疑是要比李克用、李存勖更为可怕的敌人...耶律阿保机心说虽然未曾与他谋面,可是从对方近期以来对契丹的态度,便知道魏朝意图压制己方势力,以后早晚也会主动采取攻势。
可是耶律阿保机自问如今他已不是契丹八部联盟的夷离堇,而是开国建制,接连征服奚人、乌古里、室韦、于厥、越兀、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