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诚一时间没听出来娘亲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有点儿愣住了。
“你派那些认识他的人,加入到商议官员的列中,也不说话,只在旁边怒目相视、痛心哀伤即可,然后只跟这个人商议对方战败的各项事宜,不许那些女真人插话……而且,还要看好他们。”
“看好……他们?”
“对。”董灵鹫抬手洒了些许鱼食,轻轻笑了,“这种计划,怎么能全仰赖在你的脾气上呢?那几个随行的女真人才是背负使命的正主,只不过他们的使命是——伺机杀了易文啄,务必让他死在京中,甚至死在皇宫大内。”
孟诚宛如当头棒喝,背后涌起一阵凉风,他立刻道:“儿臣明白了。”
“你虽然好,总还是纯良一些。”董灵鹫平和地道,“钧之倒是比你的心眼多点儿,这种肮脏事,他虽然不屑于干,但应该能看穿,也能起到提防警备之心,你要是用他帮你,就从太医院逮走吧,正好名正言顺地作为参过战的人,从旁以供建议。”
孟诚听到这名字,都觉得牙齿泛酸,他跟郑玉衡十句话能谈拢五句就算是双方都给面子了,上回让他问问母后的意见,他人还没回去,母后就已经派人通知他打消此想,不许盈盈再嫁。
小皇帝道:“……是,儿臣明白。”
董灵鹫最后说了一句:“要是你们有幸……”
孟诚追问道:“有幸什么?”
“设计个圈套,有幸将这群女真人行凶之举抓个现行,众目睽睽,千真万确,那我们就又得了一个天大的优势,但对方如此侮辱、设计、栽赃,再想体面的过下去,可就不行了。“
董灵鹫盯着池中一个抢食最多、却被活活撑死,浮上水面翻肚的锦鲤,轻言细语,温温柔柔地道:“他们老实,彼此安静,他们狡诈,就放开对耿哲按兵不动的旨意,让他想打到哪儿,就打到哪儿吧。他不是在信上说,要把北肃国主的脑袋摘下来,给哀家当蹴鞠玩儿么?”
孟诚怔了好半晌,回过神来,喃喃道:“……这……这不太礼貌吧……”
“哀家不爱玩蹴鞠,”董灵鹫笑眯眯地转头看他,“给你踢吧。”
孟诚当即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