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京辞看了眼被谢云初救回来的那些婴孩,还有被饿得面黄肌瘦,昏昏沉沉少男少女和妇人们。
纪京辞含笑同谢云初道:“你救的人,你来安顿。”
谢云初颔首应声,同管事道:“有劳管事先将这些婴孩带下去安置,离师父居所远一些,别吵了师父安宁。”
“是!”老管事应声,命仆从从护卫手中接过那七八个婴孩。
谢云初站在檐下台阶上,看向那些拘谨站在院中发抖的少男少女和妇人们,开口:“你们放心,我们这里没有吃人的习惯,若是你们愿意……从此以后便是我谢家的奴仆。”
听到这话,院子里的少男少女和妇人们如同看到了救命的菩萨,哭着跪下叩首谢恩。
那位甘愿入了菜人铺子的母亲,更是壮着胆子膝行上前哀求道:“小郎君!小郎君我家两个孩子和男人都有一把子力气!我家男人和孩子都愿意为小郎君当牛做马!只求小郎君能赏一口饭吃活命就行!”
这母亲一开口,其他放心不下自己孩子的妇人,和放心不下自己父母的孩子也都跪下,恳求谢云初收了他们家人,争先恐后说着他们家人有什么扬的手艺,想要挣得一个机会。
这些人只要一口吃就可以卖身为奴,什么都不要,连月钱都不要……
老管事看了谢云初一眼,上前低声同谢云初说:“小郎君,这些人入府,我们的粮食还能养活一两个月,可要是人再多……我们可就养不了了。”
谢云初见状拳头紧紧攥住。
这世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你们说的,我会考虑,先随管事去吃点儿东西。”谢云初道。
那妇人头都已经磕出血来,双眼含泪,怯生生看向谢云初问:“小郎君,我能……我能把吃得留给我那孩子吗?”
谢云初听到这话,再想到这位母亲今早在菜人铺子前,对自己孩子丈夫说的那番话,心中一阵阵发酸。
这受灾之地,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母亲。
“六郎……进来吧!”纪京辞唤了谢云初一声。
谢云初没有回答那妇人,只转身随纪京辞跨进了正厅。
一进门,谢云初就同李南禹长揖行礼:“师兄今日垫付的银子,等回去后,六郎一定加倍奉还!”
“六郎这话,师兄就不爱听了!”李南禹笑着坐下,“这是为了救人,师兄出钱出力是应该的!更何况……今日六郎假装纨绔,可实在是装的比五郎还像个纨绔,让师兄刮目相看!”
“装纨绔?”纪京辞看向谢云初。
谢云初颔首,将来龙去脉同纪京辞说了一遍。
说到谢云初已经同那菜人铺子里的人过了契约,李南禹连忙将契约递给谢云初:“给你!”
“既然,我们这一行人中,师父、师兄和我身份特殊,前往受灾之地来这一路已经被人盯上了,若偷偷摸摸去盯着那菜人铺子一日,什么都未做就走了,反倒会引起那些人怀疑我们来受灾之地的目的!”
李南禹点了点头,眉头紧皱。
“那些官员为了一个’贪’字,已经丧心病狂到开菜人铺的地步,焉知不会挺而走险痛下杀手?到时候……大不了给琅琊王氏、陇西李氏和陈郡谢氏一个流民杀人的交代,我们人已死谁又能将他们如何?”
纪京辞含笑点头,示意谢云初接着说下去……
“若让我们带着他们在受灾之地所作所为的证据离开,事情真的闹大,别说上面的两位皇子,就是皇子之下……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不会饶了他们,说不准会让他们成为替罪羊!”
谢云初目光沉着:“再往深想,虽说如今士族式微,可也是皇子想要挣到自己阵营的一方势力,若三姓士族在此事上拿到了把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