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字提笔在一旁的纸张上记下。
“你怎么在这里算了一晚上?”谢云初拎着官服衣摆跨入正厅。
“六郎你来了,我马上就算完了!”谢云望双眼因熬了一夜,充血泛红。
他生得白净,眼下乌青就更是明显。
“这账本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谢云初拿起谢云望记的纸张看了眼,“洗把脸,用了早膳快些去歇着。”
谢云初没想到,谢云望竟然算的这么细致。
谢云望按照谢云初最初算总和的法子,先把薛志应当贪墨了多少算出来……
又分门别类,将薛志送给大皇子府的,和薛志送礼行贿的,还有薛志受贿,都算了出来。
谢云望接过仆从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道:“这薛志也是有意思,贪成这个样子,竟然还用贪污受贿得来的银钱去修建善堂,这里面每年薛志在善堂上都有支出。”
谢云初看着手中谢云望记下的数目,应声道:“这个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和绝对的坏,谁说善良之人就不会心生恶意,恶贯满盈之人心底不会存着一点点良知。”
或许,这善堂对于薛志来说,除了是他保留的一点点良知之外,更是一种自我麻痹,给自己贪婪找的一个借口、理由……
有这善堂在,有善堂中类似于昨日李保田这样的人,称呼他为好官、心善之人,他才能继续心安理得的贪下去,把自己的贪婪……归咎于,要养朝廷不允许建的善堂。
建善堂这样的事情,但凡薛志这个户部尚书多努努力,花些心思对皇帝进言,以皇帝爱面子和对做盛世明君的渴望,以薛志的精明……只要拿捏好了分寸,其实很容易办到。
可他却选择了在每一次贪赃之后,给善堂送银两,不过就是变相的以为……如此便可以减轻自己的罪业。
谢云初若是再以小人之心揣测,便会觉得薛志建这样一个善堂,或许也是为了来日贪污之事东窗事发,给自己留一个轻判的余地。
若薛志还活着,这善堂也必定能成为轻判的依据。
元宝已经将早膳摆好,请谢云初和谢云望用膳。
两人坐在餐桌旁用着粥,就听谢云望说:“要是你赶着着急,我今天晌午就能全部算出来,送去御史台衙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