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夫人,我们,我们还是过几日再来相守院吧。”
主仆二人颤颤禁禁的从相守院里出来,直到走出老远了,丁香才带惨白着脸对着同样惨白脸的小张氏说道。
她也是知道的,“老”夫人是不轻易发火的,可一但发起火来,也很是可怕,但就在方才老夫人发火了啊。
想当初,哦不,也就是前年,是关于少夫人的奶娘之事,奶娘走投无路,千里迢迢的从琼林过来投奔了,嘴里头说是思念旧主,可实际上却打着永久入住叶府的主意,要知道,现在的少夫人可不比得以前了不再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家碧玉,而是礼部的高官的夫人,奶娘就是想要借着曾经奶过少夫人的情宜给她和她家儿子谋份好差事。
“老”夫人起初并未说什么,只一句“好生看着,莫要生事”的话便任由着她去,却没想到,奶娘的那个儿子好酒成性无恶不做之徒,居然趁着酒醉将一名良家妇女给强用了,她儿子不仅没意识到错误 ,而且还将那女子给留了下来,说要做他的妾室,可那女子也是个硬气的,第二日便吊死在了房梁之上,闹出了人命,可是奶娘却只冷冷的一句,只不过是死了个女人,更何况是她自己要寻死的,又不是她逼着的,自然与她无关,若是她活着,她一定好酒好菜的供着。
“老”夫人知晓此事之后,大发了一次雷霆,只一句,“杀人尝命”的话便将奶娘的儿子送官法办了,奶娘见儿子被差官套了枷锁,这才慌了神,奶娘哭求少夫人求她儿子一命,少夫人是人耳根子软的,被她这左一句情宜,右一句可怜,架不住她如此的哀求便来相守院了,可是“老”夫人认真的脸只说了一句。
“救你奶娘的儿子不是不可以,那便要用你夫君的官职和你儿子的前程再加上你日后的庶民身份去换。”
丁香的心思再度一紧,她永远都忘不掉“老”夫人说这话时的绝情和冷漠,不过,更多的是真实和老夫人对此事的深度和远见。
“老”夫人说得没错,奶娘的儿子是犯下了大罪的,光是强抢民妇这一条他便过不去,更何况,她儿子犯下的可不止这一条,他还聚众赌博,纠齐街上的那些个小混混竟做起私闯民宅,打家劫舍的无耻勾当,这在大都是绝不允许的,圣上对这种人必是严加惩治,轻则抄家,重则问斩,而且他还打着大人的旗号这样做的,像这样的人,叶府憋清关系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去救?若是去救了,那大人就真的成了这大罪的幕后主使者了,局时岂不是将大人前程和小公子的一生给搭进去了?
当时,“老”夫人也是轻缓的一句话,可是这话说出之后,少夫人卟嗵一声跪在地上,缓了大半日才颤颤微微的起来的。
想到这里,丁香身子又发起颤来,心脏猛的跳到了嗓子眼儿,若是少夫人真的惹恼了老夫人她们只怕真的难以收场了,更何况,这世间有两件事是无法阻止的,那便是天要下雨和娘要嫁人,老夫人要嫁人,底下的子子孙孙们谁敢说半个不字?
小张氏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改日再提此事。”
她是真不敢再说了,就方才母亲那不怒而威的表情,还有她说话时明明是缓着却能叫她背脊发凉的语气,她便不敢再过来了。
只是……
“丁香,你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为何,为何老夫人连我这身打扮也不喜欢呢?奶,娘都说,我这身极好看的,衬得我娇美无双。”
小张氏想起了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一定是在难为她,以往她从不干涉相敬院的事儿,是不是她发现了她要阻止她嫁人所以才鸡蛋里挑骨头?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老夫人那样的聪明,她一定是洞察了她的目的,还有那无花果,也说明了她的心思不是吗?
又是奶娘?
丁香眼中带着丝可怜的看着小张氏,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