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规制,以兑牌为号令,由当家主母掌管,府中各样事物,进出,买卖,一应事物皆由主母下放兑牌听令行事, 上到添置宅院,下到购盐做饭,一举一动一行一事都得见令行事,不得擅自做主。
小张氏还不是叶府的主母,所以她想要做什么买什么都须得拿着叶千落的兑牌去账房支了银两,买回来的金钗还要登记造册,以免日后查起来还好有个对证。
“……够了,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我又没有分家,买个金钗自然是要入账的,莫说是我们叶府了,就是张府不也是这么做的吗?陶嬷嬷,我还以为你是个脑子清醒的,却没想到你竟连这点子事也没想通?更何况,母亲对我也并非那般差,她拿了体已的银子买的哪样东西没有分给我一些?她做的糕点吃食,又哪一样没有给我相敬院?反倒是我,是我想不通竟在她大事上阻碍,我这个儿媳做得真不够格。”
对于散布谣言一事,她原本该发落她的,可是她没有,而是放她归去,还叮嘱她切莫让相公和儿子知晓,她这般大度而她这般的小人之心,她实在有愧。
小张氏说这话还算她有些良心了。
她看着手边的东西,一盘子香喷喷的蛋挞,还有一篓子红通通的山楂,相守院这几日吃什么,她便吃什么,未有丝毫的怠慢。
小张氏暗咬了咬牙,厉声再道,“陶嬷嬷,我且告诉你,日后像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将你赶出叶府。”
陶嬷嬷听罢,脸色立时难看,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张氏,只不过几日不见,她的胳膊肘竟拐向了叶千落?她不是恨极了她择夫吗?
不过,陶嬷嬷也是个聪明的,她并没有接着此事说下去,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赔了个是和“日后不会再如此糊涂了”之类的话给圆过去。
小张氏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她的脾气她了解得很,莫要看她平日里娇柔可是骨子里却是个自以为是的,若是这个时候跟她对上只怕她一个糊涂之下真将她赶出去了。
果然,小张氏这才平息了怒气,挥手让她出去,“行了,你下去吧,记住,此事万不可再提。”
陶嬷嬷走出相敬院,手微扶着刚好的屁股,回过头来露出阴厉之色,冷哼。
“我可不会就此罢休,待日后我逮着机会还是要算计一翻的,我儿死得极惨,绝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叶千落,你也别怪我心狠,谁叫你当初没有救下我儿子的?这就是你的报应。”
说罢,陶嬷嬷转身离去。
几日过后,赏花宴正式开始。
宴会设在了李大府里头,李大府离这里不远,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路,只是叶府的马车硬生生的将这小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个时辰。
“急什么?你不知道我们的马车破旧吗?若是再走快一些,你就不怕本老夫人的马车散了架?购置一辆马车这又不得费一大笔的银子?”
“你们上瞧瞧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万一不小心撞着了个人又该如何是好?我可是礼部侍郎的母亲,总不能儿子在朝辛苦做官,母亲便在大街上肆意义妄为吧?”
“还有这天色,天还未大亮,李大夫人只怕还未起身,我们这般早早前去岂不是给人添麻烦?”
只是她这话说得谁也不信,她只不过是不想去参加赏花宴才说出诸多借口。
叶府的马车是三年前新造的,结实得很,像这种权贵人家的马车少说能用个十来年,大街上的人是不少,可并不影响速度,今日大都城内的人都知晓李大府开宴会,衙差们便早早的清出马车能走的道儿来了,哪里还能撞上人?这第三句就更不用说了,李大夫人只会早早起身仔细的布置这一切,又如何会怕麻烦?像这种淑贵妃给她带来的麻烦,她只怕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呢。
叶嬷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