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空气一瞬凝固。
监考老师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身子一抖，看着被踹倒在地的男生愣了好半晌，又看向江从，张了张嘴也没发出来声，头一回当老师她也不清楚，这哪是学生啊，这是群祖宗。
怒火夹杂着被吵醒的躁意呼啸在冷峻凛冽的眉目间，江从周身的气压骤低，眼神像刀刃般剜着地上控制不住发抖的男生。
那男生跟被踹傻了一样，迎着江从的目光吞咽了下口水，而后慌而怕地朝后面郝轩坐的方向看去，有求助的意思，郝轩傻逼了才会出头，看了他一眼，显然一副隔岸观火的不理睬态度。
但出乎郝轩甚至是那男生本人意料的是，江从并没有动手。
他抬眼看了下时间，又扫了下黎星沉后面一半没写完的作文卷面，随而对上小姑娘温怯的目光，松下来的神情似有安抚轻哄的味道，稍抬了下下巴，示意她继续写。
黎星沉看着他顿了几秒，才慢慢转过身子调了下凳椅，握着笔平复了一会儿纷杂的心绪，把作文剩下的部分续了下去。
等到语文顺利考完，那男生被江从拎拽着到黎星沉面前道歉。
“美女…呸，不、不是，同学对不起！我手贱我嘴贱我哪儿都贱，我眼瞎了没认出来你是从哥女朋友，你大人有大量，求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眼瞎是真没错，平时调戏妹子的贱毛病犯了，一开始是真没发现，被江从突然踹了一脚都是怂且懵逼的，后面被江从盯到考试结束，这才想起来最近音乐节传的沸沸扬扬那事儿。
道不好歉或者不被原谅估计就是一顿打，那男的把逃过一劫的希望寄托在看起来柔糯好说话的黎星沉身上，整个人都哆嗦着。
黎星沉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男的忽然往前一步，她下意识拽住江从的衣角往他身后躲。
那男的怎么还敢造次，表演了一连串将近一百八十度的高难度鞠躬。
“你、你赶紧走吧。”黎星沉不想再纠缠这件事。
听到这仿若赦令的话，男生心松了一半，接着颤巍地看了眼江从。
江从目光冰冷。
“真的，我再、再也不敢了。”
“滚。”
人跑了之后，黎星沉才注意到自己还拽着江从的衣服，她忙松了手，抿了抿唇，声音软软地说：“谢谢你，江从。”
“我这人比较俗，说谢不如来点实际的，譬如以身相许献吻之类的，我来者不拒。”江从侧眸看她，似笑非笑。
黎星沉：“……”
明明刚才还很凶，现在又不正经了，可莫名地，一丝异样悸动的感觉划过黎星沉心尖，她不清楚那是什么。
“你别闹了。”她嘴角浅笑，越过他往前走。
轻柔柔的话里似是带着少女羞涩的笑意，像甜滋滋的糖化在了心上，江从唇边弧度扬起，几步慢悠悠地跟上她。
两道背影落入阴鸷扭曲的眼底。
“这女的和江从什么关系？”郝轩吸了口烟，出声问。
一旁的孟浩强也往那边看去，眯了眯眼，“他同桌，就是音乐节上他抱的那个。”
“当宝贝护着的同桌？”
郝轩把烟狠狠踩灭在地，冷冷哼笑了声，锁着那道远去的清瘦背影，眸光阴冷，让人捉摸不定。
人有了护着的东西，就有了软肋。
“动她吗？轩哥。”孟浩强心里对江从的恼恨不比郝轩少。
郝轩斜他一眼，“不急，等。”
——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不停接收到来自四面的目光。
黎星沉有点不自在，过了会儿，忽然喊了他声：“江从。”
“嗯？”
她声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