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暗的巷口,高大的黑影毫无征兆地从后面覆罩下来,男生双臂有力地环抱住她纤瘦娇小的身子。
黎星沉倏然一惊,惧怕地瞪大眼眸。
就在她要挣扎的下一刻,男生身上那道独特又有些久违的熟悉味道包围过来,混着浓重的酒味。
黎星沉抬起的手定住,不动了,那股还未升起来的惊恐害怕也一并消失,心绪一瞬间变得复杂缭乱。
他喝酒了,好像喝了很多。
夜晚的温度被冷风降的一低再低,他身上却烫得吓人。
江从紧紧拥着她,头低埋在她颈间,呼吸有些重,洒出的气息灼烫着她的肌肤。
他的力道不重,但也不轻,酒精麻痹理智,像是多日来的隐忍克制坍塌后,对她心心念念的渴求索取。
黎星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黑暗中,不知怎么,她眼角止不住泛起泪光。
静寂间,只有从漆黑深巷里横穿而过的夜风擦过耳边。
“黎星沉。”他忽然开口喊她,嗓子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石碾过一样。
“嗯。”黎星沉轻轻应,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我好喜欢你。真的。”
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说话有些含混,努力咬字,把这句话说清楚。
附在耳边的呢喃低语,少年这份坚定的喜欢中不再是肆意的张扬,傲气褪去,只显得小心又难过。
他收了收手臂,少年折了骄傲,哑着声音,似是乞求:“看看我,好不好?”
黎星沉眼睫猛然一颤,泪瞬间就掉下去了,划过微凉的脸颊,她清晰地体会到那种仿若心一点点碎掉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不想看到江从这样的,明明没想伤害他。
她也很喜欢他的。
可是那些牵制住她的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就像一块没有形状的,又沉又重的大石头,在她每次想要回应他的时候压住她。
她没办法跨出那一步。
因为她的胆怯退缩,因为她一直都生活在框架的束缚里。
她要永远听话守己,才不会被丢掉。
在这一刻,感受到他的难过,连带着自己的那份压抑情绪,几乎将黎星沉击溃。
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泪水,啜泣声越来越大,身子在他的怀抱下发抖。
就像被浇了盆冷水,江从猛地清醒。
他在心里骂自己是个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他松开她,慌乱后退,又有些站不稳,勉强抵上后面的墙。
黎星沉不敢转过去面对他。江从甚至不敢再靠近她,看她颤抖的肩膀,听她忍耐的哭声,握紧拳头。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声音已然清明了不少,语气恢复平淡,对那头说:“把她送回去。”
那晚是杨浪把她送回了家,到楼前,她对杨浪说:“你别让他喝那么多酒了。”
杨浪皱眉叹了口气,“从哥哪儿会听我们的?”
“我跟他玩这么久,没见他在哪件事上这么倔过。”
——
那晚之后,江从似乎是有意避开她,他们没再说一句话。
她再也不会在抬头的瞬间,撞上少年的视线。
不过江从虽然回到了那种逃课频繁的状态,但考试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交白卷,反而成绩可见地一直在提升。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唯一相关的,就是成绩单上的名字在悄无声息地拉近。
不知不觉间,这学期过了大半,北方的寒冷突袭而至,入冬的气温骤降,可能是不适应,黎星沉没注意好着了凉,感冒了。
上次去医务室是撒谎,没想到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