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够的。
当下颇为后悔，前些日子还觉得这位温姑娘有些长进，以后怕是有些前程。刚刚回禀的时候他也亲近几分，如今看来，这人真是本性难移，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一时间想通了官窍，李进忠将回四爷的话都想好了，必然是要跟这位划清界限的，免得也吃一顿挂落。
身后孙大智倒是还有几分真心，跟着门外去劝了好一会儿：“姑娘，那如意馆惯是这般，万万不能招惹，姑娘年轻，到也该晓得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温酒怎么可能不晓得呢，只是，她现在的青山都快被人给一把火烧了。
“公公的心意，我晓得，劳烦回去帮我照看些灶上，一会儿若是回来，也好端上来给贝勒爷尝尝。”
身后宋嬷嬷和小豆子也是干着急，温酒干脆一摆手：“我身边有山楂伺候就成，你们都回去去守着。”
于是，她在众人担忧且不赞同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往前走。
“姐姐，您不用怕，山楂会陪着您的，李氏出入府的时候，还不是上赶着点巴结咱们？既是要争宠，本就撕破脸了，姐姐走这一步没错。”
温酒看着山楂头上冒出来的爱心，一时间心中暖暖的：“傻丫头，你不怕牵连你？”
山楂摇头：“没啥可怕的，一条命罢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温酒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说：“放心吧，姐姐不会让你成为好汉的。”
山楂愣了下，再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如意馆的门口。
温酒对着守门小太监笑着说：“劳烦公公通传一声，温酒特来拜见侧福晋。”
两个小太监脸色怪异的很，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便进门去了。留下的另外一个看温酒就跟看傻子似的。
不多时，小太监便是出来回话：“姑娘，请您进去。”
温酒深吸一口气，接过了山楂手上的食盒，用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说：“你在外头等着，我若是出了事，你记得，我榻上左侧下层抽屉里头还有些银两，你拿着防身。”
“姐姐！”山楂瞳孔一缩，总算是明白了，姐姐说的不要她做好汉是什么意思了:“我跟你一起去。”
温酒推开她的头，语气颇为严厉：“且等着。”
接着，转头便进了院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一片白茫茫中，鹅黄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山楂眸子通红的看着那瘦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的背影，指甲嵌入血肉也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