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一句:“他的也算的账上。”
柳坊主笑容灿烂:“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花想容吧?或许有所不知,家店里每到腊八节时,不做买卖,只送不卖。”
虞绒绒有些惊愕地沉默片刻。
整间衣铺她的此番扫『荡』下,经空『荡』了一小半,少了许多遮挡时,很容易听到其他几位挑选了衣服的女眷也得到了类似的说辞。
有人疑『惑』不解,道自己自小于皇城中长大,怎地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若是如此,她可要立刻去喊自己的几位闺中密友再来一趟了。
也有人占了宜,生怕店家反悔,拿着衣服走。
虞绒绒到底是修道之人,如此片刻,经将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尽收耳底。
她越是沉默,柳坊主越是忐忑,总觉得前这位姑娘看出来什么,只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这一招骗骗别人的,或许有用。
又或者说,如果虞绒绒只选了三五件衣服,那她也会谢过店家坊主意。
问题于,她拿得太多了。
腊八赠衣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凡此天下的赠,也总是有限制的,赠一件,赠一人,又或者赠某一片区价位稍低的品。
哪有见到像她这样拿了一百多件,却还是满笑容说送送的呢?
虞绒绒啼笑皆非,经猜到想到了什么,却也不拒绝,只是接过乾坤袋的时候,悄然给柳坊主的袖子里塞了什么,再冲她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一“嘘”的动作。
柳坊主没留意到虞绒绒的动作,还对她的手势感到有些茫然,对方却经转身施施然而去。
八匹灵马所拉的马车浩浩『荡』『荡』而去,阿阮心有余悸地凑过来,轻声道:“接下来的所有单也白送吗?”
柳坊主嗔她一眼:“人都走了,送什么送?……咦?”
她这才感到袖口的奇异,抬手取出再展,眼瞳微缩。
原来是一张银票。
一张数额极大的银票,不仅绝对够买她带走的这一百多件衣裙,也足够店内今日送出去的所有衣裙的支。
柳坊主这才突然白,方才那位少女临走时竖起的手指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知道了,也心领了,但有些事情,不必告诉他。
“等等。”柳坊主拿着那张银票,觉得那位少女是妙人,某种程度上倒是和那位公子很像。她抬眉一笑:“今天接下来的所有单也白送,们花想容,说什么,是什么。”
马车压过青石板,终于停靠了一间驿站边。
驿站稍远的地方,有一间看起来分普通的粥铺。
粥铺太小,平日都是摆摊街边,但今日人群熙攘,显然法摆街边。
但店家不慌不忙,显然每年都有这么一遭,非常娴熟地将摊子摆了房顶,要从狭小破旧却干净的楼梯绕上去,才能落座。
粥铺的桌椅都很简单,简单到有些落漆掉『色』,傅时画却也不讲究,这样过于熟熟路地一坐,再侧头扬声道:“两碗腊八粥,配几道小菜。”
有嬷嬷的声音和蔼应道:“嘞!”
虞绒绒平素里确都很娇气也讲究。
但不知是此刻傅时画的满身轻松感染了她,还是梅梢派练剑的日子里,被剑修们的不讲究稍微同化了些,她也毫不犹豫地坐了那破烂的长凳上,听着木头凳子自己的轻微摇晃下发出一点不显的“吱呀”声。
这一声吱呀,再连脚下房顶的瓦砾上,瓦砾相互碰撞出一些清脆,又忽闻沿街小贩的叫卖声,熙攘人群的嘈切声,带着糖葫芦与绵糖糕商贩一路叫卖而过时带来微微酸甜气味,和前滚烫的腊八粥升腾起的白雾混一起。
虞绒绒许久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