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越来越潦草,几乎难以辨认,此可见,对方在写下这些传讯符时情的激『荡』与难以控制。
可这个“她”……是谁?
究竟是谁被牵扯进去?
一定要说的话,无论是三师伯与四师伯、抑或六师伯,都已经是宁旧宿这一系列谋划中的受害者,难除她们之外,还有另外的人?
又或者说,宁旧宿所指,便是她们其中的某一人?
诸多疑问藏在底,但就算在此处讨论,也得不到什么答案,虞绒绒暂且按下这些问题,将那一叠手感奇特的传讯符放到一边,拿起那一沓书信模样的纸张。
然后,她在翻开纸张之,手指微顿,如此静默片刻,抬眼看向对面的傅时画。
天下的纸从来都有很多种。
百姓多普通低廉的竹染纸,印书要梅岭脆纸,烟波纸最受富贵人家喜爱,官宦人家则以东年纸为贵,毕竟此乃贡品,极为难得。
唯独只有一种纸,一种纹路,唯独只有宫城金座上的那位,才能。
龙纹揽凤纸。
龙凤纹路太过清晰地呈现在纸张之上,或许天下也有真正胆大之人仿造此物,但对自小便在宫城中长大的傅时画来说,即不手『摸』,只是以肉眼去看那上面的纹路,也足以判断这纸的真假。
一眼就看出真假,面上却波澜不惊,甚至还『露』出一个散漫的笑容:“我也很好奇面到底写什么。”
虞绒绒却有立刻打开那张纸,只是盯的眼睛:“你早就知?”
傅时画沉默片刻,才慢慢:“还记得第一次入魔宫时,水镜中听到的声音吗?”
那面水镜此刻也正倒扣放在黄金桌上,虞绒绒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上面,她想到此傅时画带她孤身闯宫城国库之时的洒然与意气风发,想到彼时听到的那一声冷哼。
她动动手指,反握住傅时画的手。
面上散漫至极,好似浑不在意,早已知晓什么,且已经看淡看开,好似纵此时此刻,那座金碧辉煌红瓦金顶的宫城就此坍塌,也不会动一动眉『毛』,眨一眨眼。
可那双此还带温度的手,此刻却已经冰冷。
“我在。”她轻声:“大师兄,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