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域谷的晚上一抬头是能看见亮闪闪的星星的,知了的叫声与蛙声连成了一片,晚风送来阵阵清新的草药香,这种想起能够让纪衍诺的心静下来。
梨落院里的梨花早就败了,在季南北去世的那天全部都败光了,剩下的只有光秃秃的梨树,不论他怎么悉心照顾都不开花。
坐在台阶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身边放着两个酒坛子,他素来不喜欢喝酒,这是第一次喝,只是喝了两口便放在那里,摩擦着手中的玉佩,那是甘遂送来的。
玉佩皎洁无暇,如同已故之人。
“什么时候学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了。”言睿渊拎着两坛酒走了过来,“方才我去药炉寻你,药童说你不在,又看凌霄处并未燃烛,猜着你就会在这里。”
言睿渊信步走到少年身边,打开一坛酒,说道:“今日甘遂前来可是为了让你们回季家一事?”
“对。”纪衍诺扬头喝了一口酒,辛辣传至体内,“六叔已经知道京城之事,甘遂此次前来就是要带走我与希儿。”
“可要回去?”言睿渊冷声问道。纪衍诺虽然不是季南北的孩子,却是季家真正的血脉。
“师兄想要我回去嘛?”纪衍诺侧首问道,他与言睿渊自幼一起长大,对于这个师兄,他颇为信赖。
“或许回季家是最好的选择。”言睿渊望着头顶的星空,“其实,去那儿里不重要,只要你与希儿开心最重要,再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还有我在。”
少年沉冷的嗓音,直击纪衍诺的心脏,是啊,快乐最重要,可是他还有比快乐更重要的事情。
“好了。”言睿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头看着少年说道,“少喝点酒,别让希儿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处,脚步一顿:“若是想好了,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天微微亮,宁静的药域谷传来阵阵鸟鸣,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床上的小女孩睡得正香,听见外面的动静,小女孩翻了一个身子,紧接着便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透着娇气:“玉竹。”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玉竹听见里面的动静推开门,看着小姑娘穿着白色的里衣坐了起来,头顶有几根头发颇为调皮地竖起来,看到她走进来,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玉竹走上前,将床铺整理一下,看着小姑娘困倦的脸色,问道,“小姐再睡半个时辰,一会儿奴婢叫你起床。”
“不睡了。”小姑娘摇摇头,想起来昨晚并未和纪衍诺一起吃饭,便问道,“哥哥从药炉出来了嘛?”
“出来了,姑娘睡下后,公子还来看过。”玉竹一边给纪绵希穿衣服一边说道,“昨晚公子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今日小姐乖一点。”
“心情不好?”杏儿眼终于全部张开,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为何心情不好?难不成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了?”她停顿了一下,“莫非是因为六叔派人来了?惹哥哥生气了?”
“小姐就别多想了。”玉竹将纪绵希按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梳子,娴熟地给她梳了一个双髻,插了簪花,铜镜里的姑娘生的娇俏可爱,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接过凉凉的帕子,擦了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走,去哥哥院子里看看。”芫花居本就在凌霄处与陵游斋中间,言睿渊的陵游斋在左,凌霄处在右,当初选院子,言睿渊与纪衍诺都想住在陵游斋,季南北还让俩个人比试了一番。
刚出了房门,便听见陵游斋有练剑的动静,纪绵希提着裙子走过去,熟门熟路地从一个暗角处搬了一个半人高的梯子,她吃力地将梯子架在了墙上,爬了上去,墙本身就修的不高,纪绵希踩在梯子上,露出一个头,看着言睿渊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