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讪讪地摸摸鼻子,终于道明来意:“皇兄不过是来跟你说一声,鸿胪寺已经拟好了送去赵国的函件。”
“哦?”纪衍诺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又拿起另外一份公文,翻开慢慢看。
“好家伙,皇兄去看了那函件的内容,写的那叫一个……”
楚王感叹,“虽然明面上看着措辞温和友好,但仔细品品,那可是没少暗指赵帝送了合乐郡主这么个跟洁身自好根本搭不上边的女子过来,简直是个老糊涂!”
“估计赵帝看了这罕见得气得够呛。”
楚王抚掌大笑,“皇兄觉得他怕也真是老眼昏花了,还说那合乐郡主是什么赵国最好的女子,赵国女子若都是这么个样,皇兄瞧着赵国怕是离亡国也不远了。”
“只可惜皇兄那日有事,没去参加京郊狩猎,一睹赵国最好女子的风采。”
纪衍诺面无表情地看着公文,仿佛没有听见楚王的话一般。
楚王早熟悉了他的性子,丝毫不恼。
他身子前倾了些:“皇兄听说合乐郡主死前写下了两个字,其中一个‘裴’字,许多人都说指的是裴坤。所以顾大人当时带着一群侍卫去追杀裴坤,导致裴坤落崖。”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纪衍诺,“皇兄知道裴坤是你的师兄。太子弟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裴坤的事才无心上朝?”
纪衍诺的手骤地一顿。
“没有的事。”他淡淡道。
楚王一脸不信:“裴坤他究竟死没死?”
纪衍诺在裴坤坠崖后,领人下崖去寻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然而传回来的消息是搜了一夜都没找到人,裴坤怕是已遭不测。
“死了。”纪衍诺睃他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
楚王深吸口气。
虽然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亲耳听纪衍诺道来,仍是觉得难以接受。
当年燕齐之战,裴坤曾随纪衍诺一同上战场,楚王对他的英勇善战印象颇深。
“实在是太可惜了。”楚王愈发肯定纪衍诺是因为裴坤告的假,笨拙地安慰道,“生死有命,太子弟弟你看开点。”
纪衍诺冷嗤了一声,目光定在公文上,久久没有移动。
“皇兄听说宝元公主天天往你这跑,还以为裴坤他还在……”
楚王见纪衍诺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裴坤也真是,宝元明明一心待他,他又何苦纠结于那些根本改变不了的事!好好与宝元过日子多好!”
“这世上啊,”楚王端着茶又灌了一口,“能找一个一辈子愿意一心对你的人,难!裴坤这是不惜福。”
纪衍诺忽地眉心一动。
他食指轻轻叩了叩桌案:“皇兄这么说,难道你那满后院的嫔妾里,还就没有一个愿意一心待你的人不成?”
“谁说的!”楚王立即反驳,“我家王妃那可是全心全意待皇兄的!”
他嘿嘿一笑,老骄傲了,“不瞒太子弟弟说,我家那王妃满心眼里可就只有皇兄我一个人。”
纪衍诺神色一凝,睇了眼楚王:“皇兄的女人,哪个不是满心眼里只有你。难不成还能有别的人。”
“话可不是这么说。”楚王连连摆手,“太子弟弟可别以为女人抬进府里头了,那就是把你装心里了。没有的事!绝大多数女子心里排着什么,弟弟可知道?”
纪衍诺勾了勾嘴角,往后靠坐,双手抱胸望向楚王。
楚王甚少见纪衍诺对他说的话感兴趣,登时眉开眼笑,也不卖关子了:“这绝大多数女子心里头啊,头一位那是位份!第二位,子嗣!第三位,钱财!第四位,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你以为真把你放心里了?瞧着对你毕恭毕敬,说一不二,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