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就是那极少数人。
虽然因为他的不上道,短时间内他的地位受了压制,但纪衍诺相信,一旦新君上任,白奕想在朝堂上出头绝非难事。
裴坤曾私下见过白奕两三次,对白奕的谈吐和见识甚是肯定,亦向他抛出过橄榄枝。
白奕自是没有当即应承。
裴坤倒也不急。
他手头上的事务极多,除了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朝堂各处情况,摸索各方底牌,还要利用三四皇子两方的势力做各种部署。
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置,届时再重用白奕这种人才亦是不迟。
却不曾想,今日白奕会专程让颜依依带他来找裴坤。
“殿下,白奕既然没有投诚,忽地这么找上门来会不会有诈?”徐公公阴谋论,眯起老眼琢磨。
纪衍诺睃他一眼:“齐国朝局混乱,没有绝对的安全。”
颜依依带白奕上来前有飞讯询问过他和裴坤的意见,是裴坤同意让白奕上白茂山。
兴许是因为对白奕有种信任。
亦兴许抛了橄榄枝后,自要呈现出信任才能真正引得白奕投诚。
纪衍诺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助裴坤一臂之力,对裴坤的决定和看法,他基本不做干涉。
裴坤这一场赌局,赢面小,风险大。
正因为如此,他的顾虑反倒是比别的皇子要少。
纪衍诺拉着叶浮珣往外走,转头吩咐一句:“徐安,还不赶紧去做饭。”
徐公公连连点头,转身抓了矗立在一旁当柱子的陶麒和陶麟:“走走走,做饭去!”
隔日便是平国公的寿宴。
经过商议,以裴坤为首,纪衍诺、叶浮珣和楚王三人扮做他的幕僚一同前往平国公府。
纪衍诺当年作为质子在齐国皇室住过许久时间,虽然朝臣中见过他的人并不算多,但皇室中人却是多数都认识他的。
加上三人在怀庆城的文豪大会上露过脸,索性全部都易了容出发。
四人抵达平国公府刚过午时不久,平国公府大门敞开,无数马车排着长队在平国公府前的大街上等待。
一件又一件的奇珍异宝用红绸布盖着被送进了国公府。
两位迎宾的管家高声唱诵着礼单,即便在大街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纪衍诺和叶浮珣并肩站在马车外看着那一箱又一箱的寿礼往里运,叶浮珣忍不住咋舌道:“平国公竟然嚣张若此?”
哪怕是皇帝过寿的贺礼也不外乎这样罢?
更别提平国公府光明正大地收礼不说,还直接就让管家在府门口上唱礼单,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纪衍诺嘴角斜斜一勾:“盛极必衰。平国公以为皇帝卧病,天下就已经受他掌控,才会如此张扬。”
连皇子们都要扛着重礼上门贺寿,这样的‘盛事’实乃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忽见一位身穿官服的老头冲到了平国公府门前,大声地开始骂骂咧咧。
骂的自是平国公府骄奢淫逸,利用寿宴收刮财物,将朝堂弄得腥风血雨,把真正的皇室践踏在脚下,是奸臣老贼,人人得而诛之!
老头骂了不过数句,就有家丁上前将他拉住往外扯,哪知老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半臂长的刀与家丁对峙,厉喝一声:“平国公不死,齐国恐倾国覆灭矣!”
言罢,老头把刀往地上一扔,一头撞向平国公府大门的门柱,当场气绝而亡。
“真是晦气!”唱礼的管家低斥了一句,张罗人上前把老头尸体拖走,又让人将门柱快速清洗干净,转头就继续唱礼去了。
排队的马车依旧在排队,就仿佛没看见老头的死似的。
坐在马车中的裴坤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