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了脑袋,落得个全家发配的下场。”
杨惊鸿忽闻噩耗,手中的瓷杯陡然滑落,化作一地碎片。
她犹自不觉,张了张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半晌后才艰难涩声道:“我夫君...死了?”
老人心有不忍,但还是点点头:“死了,因家中再无亲友,故尸首被草草埋葬在城外一处乱葬岗。他在应考时的履历上,并未注明已经婚配,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成亲,也没人知道你的存在。姑且不论当时你夫君为何隐瞒已成婚的事实,至少你不会被牵连,否则十有八九将会被纳入教坊司。你今后莫要与人提及此事,切记!”
老人后半句话杨惊鸿一点也没听进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夫君死了?夫君死了?!
此事,仿佛是为了应景,阴沉了许久的天空忽然炸起一声惊雷,然后便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她忽然发疯一般夺门而出,不顾身后老人的阻拦,冲入大雨中,向着城外狂奔而去。
老人望着雨幕中那道摔倒又爬起来的倔强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从此后,老人再也没见过杨惊鸿。
半年后教坊司新上任了一位风情万种的老鸨,自称姓杨,心思细腻,八面玲珑,将教坊司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蒸蒸日上。
不久后,这位杨妈妈便凭借极广的人脉关系,以及超高的交际手腕,坐稳了教坊司管事一职。
直到今日。
杨妈妈的履历郑九恩早在甄蒙第一次在教坊司做出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之时便已详细看过,他也曾私下感慨此女子重情重义,不让须眉。
此时抬头看着面前风情万种,摇曳生姿,有别于那些青涩少女的浑圆*翘臀,郑九恩心中对她的敬佩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那一轮微微摇摆着的皎洁圆月。
也不怪郑九恩如情窦初开的初哥这般窘迫,杨妈妈平日装扮总是浓妆艳抹,衣着也以大红大紫的俗气颜色为主,难免让人一见便丧失了性趣。今日她受苏瑾相邀前来,一改往日艳俗打扮,一身鹅黄色素雅长裙,包裹着身段窈窕绰约的娇躯,脸上也只是略施粉黛,眉心间还饶有小心思的贴着三朵梅花花瓣状的浅粉色花钿,若不是极为相熟之人,很难一眼便认出这位有着倾城之姿的女子,便是教坊司声名远播的杨妈妈。
来到二楼一间提前预留给自家人的雅间内,本名杨惊鸿的倾城女子含笑打量了一下房内布置,目光在墙上一幅字上停留半晌,轻轻诵读墙上诗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她安静的看着诗,郑九恩安静的看着她。
直到霜儿端着托盘走到门口,好奇的看着陷入某种微妙氛围的两人,毫无眼力价的大声问道:“郑叔,杨妈妈,你俩干嘛呢?”
杨惊鸿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看了略显无措的郑九恩一眼,笑着迎上霜儿,拉起她的手坐到一旁便话起了家常。
霜儿见到杨妈妈,心里也是高兴,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自己与小姐现在如何如何,杨惊鸿含笑倾听,时不时插嘴问上一句,气氛热烈起来。
只留下郑九恩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杨惊鸿心思细腻,转头看向郑九恩,柔声问道:“刚才劳烦先生领路,还没有请教这位先生是?”
郑九恩连忙正色一礼:“在下郑九恩,是甄夫人的远方表亲,承蒙甄大人不弃,在甄家讨口饭吃。”
杨惊鸿回了一礼,笑道:“奴家杨惊鸿,见过郑先生。”
霜儿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巡视一遍,似乎感觉哪里怪怪的,只是任凭她想破小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摇摇头,说道:“郑叔先配杨妈妈坐一会啊,我和小姐忙完就过来。”
郑九恩本来想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