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相恋是不是一场局,你看中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王家。不然这些年你和你家里人处处不着痕迹地规训我,把我变成如今笑不露齿说话不敢大声、动不动就是古语祖训的旧时女人,是不是就为了等这一天?到我爹意外离世,你也觉得时机到了我已经被驯化完毕直接认命,再不肯伪装了是吗?”
“真可惜,我没有视你为天,到现在只觉得你脏得不行,看见你都嫌恶心。”
她看着曾经视为良人的丈夫,脸上只有嫌恶,只抬着下巴朝桌上的和离书点了点。
“把字签了,一会儿我还要搬嫁妆走,你再磨磨蹭蹭浪费时间,可就别怪我拿着那些「东西」去警局了。根据现在的律法,一旦下判,你谢家不只有人要进去,连财产都要被充公不少吧?”
隔着一张桌子,对面的谢家长子忍无可忍拍案而起:“王宝珍!”他高声怒喝,往常这个时候对面的女人会被吓一跳,下意识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了,进来主动低头求和。但现在,她的脸上只有看穿一切的嘲讽,以至于男人自己先弱下气势来,换了温和语气,“宝珍,你这样就不怕害了孩子吗?我们的妍儿才七岁,你忍心让她以后在家就没了亲娘?”
“妍儿怎么会没有亲娘?”王小姐一脸诧异,“谢公子麻烦你好好看一看和离书上面的内容,嫁妆和孩子都是我的,以后跟我姓王继承王家商行。你现在想到会影响孩子,抬外面的女人进门时怎么没想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大姨太对外说是刚怀孕一个月,实际上到底多久你比谁都清楚。你背着我们母女在外面乱搞弄出了野种还把人弄进门,你怎么就没为孩子想过?”
一番话说得男人脸色青红交加,心虚还有些恼羞成怒,正想拿出丈夫派头张嘴呵斥,王小姐已经不耐烦地一摆手。
“碧荷,让老柴去报官!最近南京那边财政吃紧,想必很乐意接手一笔来自江河岸上的不菲罚银。”
知道妻子掌握着什么的谢家长子顿时不敢再纠缠,只能恨恨地在上面签了名字。
真是大意了,原本以为七年的驯化加上南城的古旧环境,怎么也能让只吃了几年洋墨水的王宝珍变回传统的小城女人,加上前一阵子她闹过也哭过后就开始认命,家中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心。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全是装的,背地里给了谢家这么一记,拿捏着要命的把柄不但轻松离婚,还把长女也带走了。
接下来就是王家的人在谢府内热火朝天收拾整理自家小姐嫁妆的场面,谢家人全员脸色难看却又丝毫不敢发作。
“宝珍,我们夫妻七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念一下这么多年的情分?”一片乱烘烘里,他还在试图挽回,“还有妍儿,她就真的乐意跟着你回去吗?离婚的女人名声可不好听,有这样一个娘妍儿以后嫁人……”
“我要跟娘走!”握着母亲手的谢妍脆生生打断了她爹的话,“爹你瞒着我有了新的孩子就代表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过,但凡你有嘴里说的那样看重我就不会做这种事。是爹你先背叛我们的,所以我有娘就够了,至于很快就要新孩子的爹你,就算我留下来你肯定也不会在意,何必留下来受那些野弟弟妹妹的气。”
七岁的女孩谈吐清晰说话条理分明,可见教养她的人平时倾注了多少心血。
谢家人也在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因为是个女孩一直不被重视的妍姐儿有这样伶俐又凌厉的一面,不由更加后悔。
但后悔也迟了,王家这次也是有备而来,数十个高壮的家丁不只是用来搬嫁妆,更是不时对着谢家人扫以警惕的视线,仿佛随时在为之后肢体冲突做准备,就算谢家人有心思不敢真的动手。
这些嫁妆收拾了大半日,一直到太阳落山才算结束,王小姐母女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队离开谢府往王府归去时,竟也和出嫁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