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神教的至高神，成为神灵信徒就可不药而喻。
各大文明的统治阶层和大部分民众一开始都是不同意的，但已经饱受病毒折磨意志力再不坚韧的一些患者本人却是动摇的。
深海文明某星球的贫民窟内，有着三分之一人鱼血统的司诺端着刚做好的早餐从简陋的厨房钻进同样寒碜的贝壳破屋里。
她周遭的一切都被海水包围，或者说这颗星球表面九成以上都是海水，所有的生灵都活在水下。司诺摆动着她只有膝盖以下才是鱼尾的尾鳍在水中如行走般游动，耳边却听见隔壁并不隔音的门板后传来一阵祷告，里头“至高的宇宙神主”“替我们承受业障承受我们的罪”“请神主宽恕”之类的言辞让她微微蹙起眉头，但很快就恢复成平静。
“哥哥，吃饭了。”钻进破屋，女孩对着里面说道。
那是一个跟女孩一样只有半鱼尾外形的男人，此时被五花大绑的放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破洞的天花板，似乎在数从中游过的小鱼，人虽然没动，可眼珠子有在跟着来回游移。
男人没理女孩，但女孩自己很满意，她哥今天是清醒的，没有歇斯底里骂人，也没有痛苦哭叫着寻死。
就在她坐在床头要把粗陋得不像食物的早餐喂过去时，男人突然像是魂归现实般皱起眉头：“隔壁好吵。”
“嗯，是鲱鱼兄弟，他们实在受不住病，决定信仰浮空族的宇宙神了。”女孩点头回答。
这让男人直接讽刺的笑出来：“蠢透了，高高在上的浮空族的神会保护我们这些低贱的混血种吗，他们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大概也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吧。”女孩则颇为平静，甚至说有些麻木，“龙宫里的那些老爷现在也自身难保，更不可能会有谁看一眼贫民窟，就算研究出解药我们也未必拿得到。”
这话让男人沉默，女孩却没有住嘴，她定定看向自己在短短几天里瘦了大半的胞兄，眼睛里氤氲着光也透不进黑色雾气：“哥哥，如果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希望你也去附近的广场做祷告。”
浮空族这次似乎下了血本，或者说早有准备，在发出了宇宙公告后，就在各大星际每一颗生命星球投放了大量仿造至高神像的小神像做祷告点。相比起总被忽略的很多时候，这次浮空族连贫民窟也没放过，很是贴心的也在聚集区放了几个祷告神像。
那个仿造恒星和黑洞形态制成的虚假物体虽然不清楚内里的构造是什么，但却真的能测出祷告者的虔诚度，一旦达到一定的数值神像就会给予“赐福”，时间很短，却足够让人摆脱痛苦。哪怕时间并不长久，顶多管用一周，却也让很多无计可施或者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人蜂拥过去了。
有人受不住痛苦还是主动去了，比如隔壁平时也挺凶狠的那对兄弟；也有宁愿忍着也不想被裹挟的人，比如女孩的哥哥。
他甚至因为听见女孩这么说满脸的震惊。
而在男人愕然看过来时，女孩也只是缓缓扯出一个笑容：“反正都是做最底层的那个，那在深海族底下和浮空族底下又有多少区别呢？”
这话让女孩哥哥哑然，他瘦成皮包骨的脸憋了半晌只吐出了一句：“那不一样，至少，精神上我们是自由的。”
“哥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精神自由又有什么用？”女孩低头看着他身上的绳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你死了，我就算没得病也是会发疯的。”
女孩的声音平静，可这副平静却让真正得病且时疯时醒的兄长清晰地感受到了隐藏在后的疯，男人不由沉默，心底却泛出绝望的苦意。
无论这世道怎么变，他们永远是被践踏被踩在底层的存在，去哪里都一样。
这才是最绝望的地方！
“不说了，哥你快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