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我在里边兜兜转转了多久,我只记得我攒着的饮料瓶子都被手心的汗沁的黏糊糊的,印象中我遇上了一个姑娘,我记得她看起来有二十出头,脸庞白净,披肩发很漂亮,还化着妆,一看就是城里人,当时我俩遇见的那一刻,借着月光我只看了个大概,我在想,她真有气质啊,一看就不是农村人,可她穿的衣服很古怪,印象里是一件旗袍,是那种紫色的,上边绣的有梅花,说这衣服像是古代唱戏的吧,也不是,市场上能买到这样的衣服,可平常人谁穿这个衣服?
我俩没怎么说话,她只是问我了一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我愣在原地好久,才支支吾吾的举着瓶子说:捉知了猴。
她吭哧笑了一声,扭头走了,之后不久便看见胡家老坟里忽然冒出了一缕手电筒的光芒,我赶紧跑过去,正巧遇上一个隔壁村的大人,跟着他走了出来。
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低烧了一场,后来还是找神婆看好的,我记得非常清楚,我一定是见过那个女人的,我不确定她是不是鬼,因为她看起来真的与活人无异,等我长大后,我无数次回想那个画面,我甚至猜想,她会不会是哪个男孩子在外地打工,带回来的女朋友,两人晚上在坟地里偷偷幽会,正巧我们遇上了。
因为在我的理解中,如果我真的遇到鬼了,或者说鬼出面见我了,她怎么不害我呢,也不跟我说几句话呢,至少她的言行举止与我想象中的鬼魂完全不同。
这个问题虽然想不明白,但我坚信自己结结实实遇上了鬼打墙,那胡家老坟面积确实不小,但不至于走半个小时还走不出来,那时候不管我怎么走,眼前到处都是坟头,像是置身在一片茫茫的坟海之中。
此时的古城之中,到处都是茫茫的红色灯笼,街道上被这一串串红灯笼的光晕所笼罩,不管我走到哪里,眼中尽是此番景象,这古城我是怎么也跑不出尽头了。
我知道今天晚上完蛋了。
这可能就是七人组的反击,我们干掉了他们七个当中的陶瓷人和纸人,他们现在要对我下手了,我手掌有些颤抖,思索今晚该如何才能躲过这番遭遇?
身后那个披头散发嘴角流血的女人,一直追着我诉苦,并未对我产生什么人身攻击,可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伴随而来的便是极度的愤怒,我猛然掏出兜里的弹簧刀,砰的一声弹出刀刃,回头指着她的脸怒喝道: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我问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啊!”我爆吼而出,声音回荡在深夜的古城大街上。
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依旧是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毫不顾忌的再次拉向我的衣袖,带着哭腔说:你帮帮我啊,他真是要把我打死的,你看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说话不及的,她就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肚皮,我定睛一看,那肚皮上一个个焦黑的印记,像是用烧红的火钳夹着肉可劲拧,那肉都烂了,成一个个小揪了,伴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我看着都疼。
我咬着牙说: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要是受不了,你跟他离婚,你现在去报警,别跟着我啊!
“我不敢说离婚啊,我一提他就往死里打我,只有你能帮我了,别人都是见死不救,只有你说过他,可他现在打我更厉害了,你是好人,你要帮我啊。”说着说着,她眼角就往下掉泪。
我吼道:这他妈是什么逻辑,好人就得被人拿枪指着是不是!
“滚!”我大声骂了一句,用弹簧刀指着她:你要是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次我暗下决心,瞪着眼大步流星的走在古城之中,我走遍了古城的每一个角落,看遍了每一处店铺,记住了每一个细节,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一直朝北走的我,却忽然看见了南边的那座城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