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家主都眼巴巴的看着赵铭,努力竖着耳朵想要听清他们伯侄两个说的话。
奈何他们说话太小声,他们努力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
所以只能打量赵铭和赵含章的脸色,企图在上面看出点儿什么。
他们要是吵架……该多好啊。
虽然赵氏这时候内讧不太好,但看赵含章这两日的手段,他们都有些心惶惶。
很快,赵铭转身, 和赵含章一起过来,各家家主立即收回目光老实站好。
赵铭上前和他们告辞,表示他还有事,要先回坞堡了。
众家主一愣,忙问道:“子念,这西平县现在群龙无首,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你不留下商议吗?”
赵铭道:“这不是有含章在吗?有事找她就好, 西平县城这边,她可代替赵氏行事。”
众人一听,沉默了下来。
赵含章站在一旁冲他们微笑,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赵铭离开,赵含章等他们依依不舍的看够了,这才侧身道:“诸位,请屋里就坐吧,今日我的部曲还是在清理尸体,帮助伤者疗伤,已经抽不出人手来,城门破坏,也该修建了。”
家主中有人回神,问道:“可有足够的药材吗?”
赵含章认出他,知道他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便道:“县城里的两家药铺都被接管了, 我赵氏也送了一批药材过来, 但还是缺不少,钱老爷有好的建议吗?”
对方闻弦知雅意, 何况他特意提起也是想卖赵含章一个好,因此道:“我家对药材有些涉猎,家中还有些积存,可以帮一些。”
赵含章立即代替西平县的百姓表示感谢。
其他各家一听,想到已经离开的赵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纷纷慷慨解囊。
他们从上午商议到下午,各家不仅捐赠了物资,还认领了好几项重建西平县的活儿,等走出县衙时,各家家主都面色复杂,既忐忑又充满了信心。
走出县衙大门,他们没有立即分开,而是三三两两,关系亲近的凑在一起走。
“这赵三娘到底是自己本事夺了赵铭的权,还是赵氏特意推了她出来行事,好对付我们的?”
“你觉得呢?”
另一人道:“看她今日的安排,你们觉得她是会被赵氏推出来挡箭的吗?”
“的确厉害啊,便是范县令在,只怕也做不到她这样, ”提出疑问的人道:“照她这样安排, 不出三天,西平县便能安稳下来。”
“她如此厉害,我这心中却很不安。”
“是啊,听说才十四岁呢,如此多智老辣,不愧是赵长舆之孙。”
“幸亏不是个男子。”
“我却是惋惜她不是男子……”
各家感叹不一,但自见过赵铭,且从赵铭这里得知赵含章能代替赵氏在西平县行事后,西平县一众事务就全落在了赵含章身上。
赵含章也不嫌累,忙得津津有味,她隔天便召见了各里里正,若有不幸战死的,要么推举出新的里正来开会,要么由其剩下的家人来代表。
通过各里里正,赵含章迅速的厘清了这一次战乱带来的损失,傅庭涵根据数据给她做好各种分析图。
赵含章就根据这些分析图重新掌握了各里的田地和人口情况,并让里正们劝说外逃的百姓回城。
“正值秋收,各里先组织人手收割豆子和稻谷吧,”赵含章道:“家中损失壮丁的人家,乡里组织人手前去帮忙收割,全家遇难人家留下的田地暂由县衙接管。”
各里正都没有意见,躬身应下。
政策是这么个政策,但要实行却不容易,赵含章也不能只给出一句话就当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