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预飞速的扫了一眼汲渊,坐直了身体,郑重问道:“不知是何事,竟让使君烦忧至此。”
赵含章道:“我想请人去一趟西河国刘和处,助他与刘聪大军汇合。”
明预微楞,“这是为何,匈奴兵权分开,与我们是好事啊。”
赵含章摇头道:“我们没这么多的时间等他们慢慢耗,这天下,权从兵出,而匈奴现在的兵力分了几部分,进攻晋阳的马景等人,护卫皇庭的禁军,还有就是刘聪和石勒。”
“石勒且不提,刘聪手握二十万大军,匈奴精锐几乎都在他手上,所以兵在他,权也在他,”赵含章道:“若我们不动一动,他们就会维持现在的状态,刘和在中阳县当他的新帝,刘聪继续在外征战,其他部将也都不听王令,依旧四处作乱。”
“假以时日,刘和威望尽失,他还敢和刘聪叫板,收拢权势吗?”
明预心中一动,问道:“使君的意思是?”
“让刘和去安平国和刘聪汇合,他是匈奴的皇帝,汉国将士理应听他号令。”赵含章道:“刘和这人驭下无恩,又多猜忌,他刚登基为帝,正是急于拢权的时候,这时候只要有人在他身边多言语几句,他肯定容不下刘聪。”
“而刘聪这人,”赵含章笑了一下,“他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刘和做太子时他们兄弟便多有不睦,若刘和累及其性命,他还能忍耐吗?”
明预摸着胡子道:“使君这是要用离间计啊。”
赵含章:“我不过是顺势而为,让他们的矛盾早一点爆发而已。”
明预捏着胡子道:“两人若争起权势来,刘和一定会调马景和石勒大军回援,那样晋阳和豫州的危势可解。”
赵含章点头,“就算石勒不愿退兵,他也会派援军回去勤王,我们的压力总能小一些。”
明预就问:“使君认为刘和会赢?”
赵含章想到历史上发生的事,以及刘和刘聪各自的性格及能力,她摇了摇头道:“不,刘和会输!他去安平国是羊入狼口。”
赵含章挥手道:“反正不管他们谁输谁赢,只要他们能打起来就行。”
明预明白了,她就是要搅乱匈奴。
“使君觉得从谁入手为好?”
“呼延攸,”赵含章道:“这人短视,又爱弄权,刘和是他外甥,他一定不能坐视他外甥大权旁落,只需从旁点拨一二。”
“只是……”赵含章顿了顿后道:“做这事的人需谨慎稳重,让他察觉不出,以防弄巧成拙。”
明预垂眸思索,“刘聪手下有部将见过明某,但平阳城这边人没有,我去西河国应该不会被发现,但我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呢?”
“呼延攸虽落难,却还是国舅,又是匈奴贵族,怕是不好接近吧?”
“有一个现成的身份,”赵含章道:“我手下有一走商,叫伍生,这两年他都在北地走商,最远就到过晋阳,在西河国那一带有些威望,先生可以跟在他身边,做一个他的谋臣,指点指点他。”
明预眼睛微亮,问道:“不知他现在何处?”
“他在上党潞县等着我们,”赵含章盯着他问道:“明先生,此一去危险得很,你们在敌营深处,我不能给你们援手,所以您若是不想去,大可推辞,在下绝不勉强。”
明预就笑问:“除了我,使君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赵含章摇头,“没有了,先生是目前最合适的人。”
本来元立也很合适的,但他现在没了消息,听说是找到了豫章王几个,而豫州北部几个郡县陷落,他们险些暴露在石勒大军眼下,为了躲避追杀,他就把自己给神隐了。
汲渊作为赵含章身边最重要的谋臣,跟在她身边出现过很多次,所以匈奴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