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鬼手李已经把鬼兰从暖阁中移了出来,小心地放置在一辆经过特殊改造的马车上。
那车就是专门为了能在冬天安全转移那些怕冷的动植物而改造的,车体要比一般马车大了许多,车厢是两层木板中夹着一层厚厚的棉絮和稻草,最外层还包了一层铁皮之后再裹上了极为细致的麂子皮。
车厢中也有几处专门放置暖炉的地方,在保证温度的同时,也能保证在马车行进过程中不会 因为道路颠簸而让暖炉中的火炭洒出来。
马车是直接停进了暖阁里,有个侧门足够让马车自由出入,为的就是让那些娇贵的花卉植物在移动时不至于因为温度的骤变而产生任何损伤。
秦月夕看着那盆鬼兰被人小心翼翼地搬上马车固定好,又对鬼手李说:“李先生,车厢里除了要保证温度之外,湿度也很重要,在暖阁里是什么样的环境,在马车里最好也保持一致,毕竟你这一去还要几日的时间,变化太大对兰花不好。”
鬼手李点头道:“顾师傅当初跟我说过,侍弄兰花是需要极小心耐心的,这花极娇贵,温度湿度甚至是土壤稍
有改变都容易引起病变。”
“原本是应该让顾师傅跟我一块押车护送的,不过现在他年纪也大了,怕是舟车劳顿的再坏了身体,还是算了。”
“他留下的花童也是经过精心栽培的,手艺娴熟为人稳重,小小年纪就有大将之风了,实属难得。这回我也一并带上,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秦月夕听说那花童也是顾师傅的弟子,不由得也多看了两眼。
他年纪与李天赐相仿,一身青布直裰衬得他面容清朗娟秀,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纤细,低眉敛目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稳重的性子。
她不由得暗暗点头,顾师傅在识人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只是她又想起了顾师傅最看重的那个爱徒叶长卿,若非他中了别人的圈套,其实也能是个不错的朋友,但在她还没有给他接触那个深度催眠术之前,还是要小心警惕着他背后插刀才是。
这件事秦月夕并没有跟鬼手李提过,毕竟这也算是顾师傅的“家事”,但若是万不得已必须要说的时候,她也会事先征得顾师傅的同意,看看是让他自己去说,还是由她代劳,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后话
。
鬼兰装车完毕之后,鬼手李就准备要上路了。
秦月夕和和青雅的马被人牵着跟在李府马车的后面,而秦月夕在出城之前还是跟鬼手李同乘一辆马车。
“顾少夫人,那个妄图陷害你的兵士,在挨了板子后,被人拖到大街上喊着是他污蔑了你,又磕了十个响头,这事儿你知道吧?”
鬼手李忽然想起这件事来,就提了一嘴。
“嗯,当时青雅就在人群中,回府后就学给我听了。”秦月夕点头道。
她当时也算是对幕后之人的一点小小的反击,虽然伤不到那人半分毫毛,但也表明了她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妥协屈服,而且还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听说那兵士后来被判了个流放,走在路上的时候伤口感染,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没了,最后被一张破草席子一卷,扔到某个乱葬岗了事了。”
鬼手李把他听到的后续说出来,冷笑道:“这就是身为棋子的命运,他以为不过是贪图些钱财替人办事而已,殊不知会搭进自己一条小命,若是他当初知道会有今天,可还会在伸手拿钱之前三思而后行?”
秦月夕也没想到那
个兵士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下场,不过她对此可没有半分的怜悯同情,不过就是“人为财死”,而他真的就去死了罢了。
两人出城之后,很快就到了一个岔路口,需要分道扬镳了。